第19章

浴室里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蹿,不到一分钟,梁今若的脸上就被氲出了浅粉。

她这句话没什么问题。

但加上她最后这个勾人的动作,连带着这句不死心的话也成了暧昧的言语。

有那么一瞬间,周疏行以为她是在说骚话。

好在他知道这是错觉。

“没有。”周疏行丢下两个字。

“哦,没有就没有。”梁今若收回手指,不经意间扯到了点布料,顿时便松了一点。

她眼波轻漾,“不是故意的。”

周疏行嗯了声,不知道信没信。

梁今若没好气:“你哑巴了吗,明明是你自己叫我来的,结果让我一个人说。”

周疏行单手背后关上玻璃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往常的情绪。

梁今若戳了戳他的腹肌:“不说话什么意思?”

周疏行这次倒是没阻止她。

“我在想怎么说。”他询问。

梁今若怀疑他是不是没勾引到自己,受到打击了,对于一个傲慢的男人来说,自尊心也是超强的。

其实,她是被勾引了。

但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否则就占据不了高地了。

不过,头一回见周疏行弄出来这种事,梁今若很震惊,他完全不像是这个性格的。

该不会是听了谁,或者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反正得福利的是自己。

梁今若盯着他优越的肩颈线,“周疏行,对于你采访的发言,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她故意将声音扬高,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

面前的男人和她对视,一贯高冷的声线低了些许:“你觉得是在说你吗?”

梁今若摇头:“我不觉得。”

她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是作精。

“但别人都这么想,那就是你的错了。”梁今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不辩解一下?”

周疏行提醒:“往上看。”

梁今若被抓住,无事般移开目光,靠在洗手台上,仰头和他对视,脸上写着四个字。

你狡辩吧。

卧室里的温度由于刚才的缘故上升了一点点,周疏行从床头柜上拎腕表看了眼。

快七点。

天刚黑透。

周疏行语气温和:“你想听什么样的解释?”

还有什么样的,梁今若腹诽,脸上高冷道:“你自己说,作精是不是我?”

“不是你。”

轻飘飘的三个字砸在梁今若心上。

她有点迟疑地眨了眨眼,原来真不是自己?

那她之前做的假设岂不是都成了空,那二十亿最后还能是自己的吗?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是作精。”

不过,她也没见周疏行身边有别的女人,难不成还是个男作精不成,怎么看,她都更符合。

“是以前的你。”

周疏行唇中溢出五个字。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默。

梁今若出声:“以前我那么单纯,哪里作了?”

周疏行没抬眼,敛住眉,列举道:“十二岁时,你让我接你放学,自己提前逃课走了。”

“十三岁时,你让我从大学去中学给你送红糖水,因为你觉得外面的不干净。”

“十五岁时,你逃课进我办公室,把我的电脑桌面改成了你的写真照……”

房间里一时只有男人清磁的嗓音。

说到后面,周疏行原本舒展的眉头紧了一下。

这件事最为出名,因为他那时刚进中世,当天下午有个会议,电脑屏幕投影出来,人人都见到了梁今若的照片。

梁今若好像有那么一点记忆。

——自己以前有这么过分吗?

可是作为他的娃娃亲对象,把未婚妻的照片当成壁纸怎么了!

周疏行抬眸,“还有——”

梁今若下意识地截住他的话头:“没有了。”

周疏行在她的目光下捏向自己的耳骨,倒是没再提醒她十六岁时的胡作非为。

至今这个耳洞还没合上。

瞧着对面男人波澜不惊的脸,梁今若轻咳一声,耳朵不好意思地染上粉红色。

她那时候可劲闹,就是想让他不承认娃娃亲。

毕竟差了几岁。

再加上她那时候少女心性,向往不一样的爱情。

好像周疏行确实挺难的。

如果自己代入,梁今若可能第一回就闹掰了。

周疏行对上她的星润双眸,“这个采访问题当时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梁今若哦了声:“那我的名誉损失怎么办?”

她一副自己亏大了的样子。

周疏行定定看了她会儿,出声:“你过来。”

梁今若犹豫片刻,朝他走过去,冷不丁见他手里多了个礼盒,方形的,巴掌大小。

“什么东西?”她明知故问。

“二十亿。”周疏行言简意赅。

梁今若目不转睛:“你不要骗我,二十亿明明有八样东西,这个盒子可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