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封城城主
夜风徐徐,难得的清爽。
街道两侧都这个点了仍叫卖不停,行人闲聊间都是封城半个月之后的“大事”,哪怕再不知情,耐着性子听一阵就什么都明白了。
半个月后封城城主跟他的爱人将在玲珑塔上大婚,邀天地共同做个见证。
城主结婚本就是喜事,更别说城主夫人还是个男人,听闻容貌倾城,如九天朗月!顿时客如云来。
宿问清跟柳妄渊一个个小摊看着,琳琅满目全是人间的小玩意,这里烟火气息浓郁,让宿问清恍然生出一种年少时期跟着同门师兄弟们偷跑出来的错觉。
宿问清并未束发,他是突然决定出来的,左右难得精神,柳妄渊也不用睡觉,觉得温度适宜,两人就上街玩玩。青年的发丝一阵阵贴在脸上,带着股淡淡的檀木香,混合着栀子气息,宿问清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这是他天灵体的味道,正认真欣赏一名老者捏糖人。
“转过去。”柳妄渊嗓音低沉,在这样的夜色中令人迷醉,宿问清不作他想,依言照办。
紧跟着就感觉发丝被轻轻拢起,宿问清侧目:“帝尊?”
“我稍微给你束一束。”柳妄渊解释。
宿问清不知帝尊为何忽然对自己的头发产生了兴趣,但他对柳妄渊一向纵容,也没吭声,继续盯着糖人看。
手艺人就是手艺人,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栩栩如生的骑马将军就摆在了陈列里。
老者捏完才发现有个专注的观众,笑容和善:“公子要一个吗?”
“要一个吧。”柳妄渊给他简单一打理,然后从纳戒里拿出几枚铜板。
柳妄渊本以为宿问清会要那个将军,谁知他犹豫半天,挑了个兔子。
柳妄渊正要调侃两句,忽觉有人靠近,还不少,前后六名城武卫,惊得四周的行人噤若寒蝉,将宿问清二人完全让了出来。
为首的城武卫一脸肃然,冲着他们微一点头,沉声道:“打扰二位,我们城主有请。”
看这些城武卫的架势似乎也不能说拒绝,索性闲来无事,来封城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柳妄渊点头:“带路吧。”
封城城主的府邸在正中所居地脉最纯正的位置,一进朱红的大门柳妄渊就觉得那股熟悉的怨气倏然加重,顿时心中有了思量。
大厅明亮,老远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背影,玄色长袍玉冠束发,听到动静来人转身看来,眉眼精致凛冽,薄唇紧抿,像是将什么脾气秉性齐齐压入骨子里,内敛得几乎没有气息,如同墨汁入水,无声无色的漆黑霎时间晕染开。
有点儿修为,宿问清稍微放出神魂感知了一下,然后被另一抹神魂硬生生送回了识海,神魂交缠可不简单,一般双修之人才会如此,再清心寡欲者也会在这上面被撩拨些许,宿问清本就钦慕于柳妄渊,加上三十年心血滋养的联系,这轻轻一触碰让他的灵魂一阵不可遏制的颤栗。
宿问清脚步微微一顿,一阵燥热上涌,耳根就红了。
“我叮嘱多少回了,少用神魂,又不是我不在。”柳妄渊低声。
宿问清回答不了,他悸动于刚才的滋味,嗓子里像是堵了棉花。
不愧是帝尊,宿问清心想,丝毫不为这些所动。
旁人看不见的时候,柳妄渊喉结轻动,像是连带着什么一起咽下。
两人又是不经意地互相“撩拨”了一把,这个功夫便已行至大厅。
封城城主先开口了,他嗓音低沉压抑,冷冰冰的,“在下封城文宴。”
“文案的文,宴会的宴?”宿问清问道。
“正是。”
宿问清在修真界赫赫有名,他担心文宴知晓,所以换了个名,温声道:“宿真,真假的真。”
柳妄渊也十分上道:“柳问清,问题的问,清澈的清。”他顿了顿,“别记错了。”以后若是为他烧香攒功德,就记在问清仙君的名号上。
宿问清:“……”拿我岂不是白换一个名字?
好在文宴似乎对“问清”二字没什么感觉,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等茶水上来,文宴用杯盖撇去上面的浮沫,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二位来封城有何贵干?”
柳妄渊:“听闻城主即将大婚,我们不过闲散路过,凑个热闹罢了。”
这个说辞文宴是不信的,他早些年拜于一个小小的修真门派,虽没成为修道大能,但该学的都学会了,一些玄门道术法还是懂的,他一眼就看出这二人用了障眼法,且其中一位修为深不可测,另一位似乎身体抱恙,“既如此,两位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宿问清沉默,他不太擅长应付这种单刀直入的人,倒是柳妄渊一通乱拳,“我乐意啊,这年头我乐意都不行吗?”
文宴眼底浮现冷意:“两位有所不知,本君大婚当日玲珑塔内将会放一颗举世罕见的血灵珠,用以集天地灵气,知道这个消息的不少,旁门左道心思不正的也不少,就城内最近抓获的都有数十人,跑了一部分,二位既想留在封城,就得先向本君证明,你们不是鸡鸣狗盗之徒,遮遮掩掩难免让人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