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不像是法海的目光。

好在法海马上就直起了身,而前面那一瞬侵略性的目光只是薛青的错觉。

“似乎是沾上了点。”

法海说。

嗯?那脂粉味这么明显?

薛青的注意力很快被这句话转移。

他又闻了闻自己的衣袖,一双秀眉蹙了起来。

“很淡,不重。”

见他这样,法海又补充了一句。

薛青皱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再次确认了几遍,才将手放下。

“啾啾——”被他们忽略许久的小黄鸟不满地叫出声。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它。

没得到回应的小黄鸟还在薛青脑袋上跳了两下。

又被踩脑袋的薛青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将脑袋上的小黄鸟薅了下来。

小黄鸟很小只,薛青一只手就能包住。

此时这只活泼的小黄鸟终于在薛青的手中安分下来。

见薛青盯着他,还十分无辜地歪头。

“啾?”

仿佛对前面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所知。

对上小黄鸟圆润润的眼睛,薛青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很闹腾,可是它真的很可爱耶。

也不知这小黄鸟怎么就认定他了,赖着他不走。

而且奇怪的是,他着实看不出这小黄鸟是什么品种。

看着这小黄鸟应是极通人性的,但薛青却听不懂小黄鸟的“啾啾”声。

明明他都能听懂院子中的那只大公鸡的自恋之语。

手掌中的小黄鸟小小的一团,软软地缩在薛青手中,暖乎乎的。

似乎怕薛青丢下它,小黄鸟还紧张地歪着脑袋蹭了蹭薛青的手指。

碰着手指的黄色绒毛软软的。

罢了,小黄鸟愿意跟着他就跟着吧。

“这么会‘啾’,干脆就叫啾啾算了。”

薛青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小黄鸟的脑袋。

包着小黄鸟的手指缓缓松开,敏锐察觉到薛青态度转变的小黄鸟在薛青的手掌上高兴的来回踱步。

而后扑棱着小翅膀,又慢腾腾地飞到薛青的脑袋上蹲下,仿佛真把薛青的脑袋当作鸟窝了。

成功蹲上脑袋的啾啾抒发感情,嘹亮地“啾”了一声。

薛青伸手再摸了一把头上的啾啾,被这小鸟的快乐感染,似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欢欣了不少。

他刚收回手,注意到法海看过来的目光。

“你要摸摸它吗?”

法海比薛青高上一个头,每次和法海说话时,薛青都要微抬着头看着他。

这自上而下的角度总会给凤眸添上几分压迫感,可法海看过来的眼神始终是平静中带着柔和的。

法海依言伸手,手掌抚上了啾啾。

前面还叫着正欢的啾啾此时在法海的掌下安静如鸡,不动如鹌鹑。

法海只轻轻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很可爱。”

他说。

薛青赞同地点头,掩去自己心中的一点异样。

只是前面法海在摸啾啾的时候,那碰着头的触感,就像……

法海在抚摸他的头一般。

薛青觉得自己最近变奇怪了。

以前的他并不会在意这种触碰,如今的他却因为这似有似无的不经意接触而心神不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奇怪。

压下复杂的心情,薛青和法海继续按着信封上的地址循着路。

陈大伯留的地址似乎是好多年前的老地址了。

这么多年过去,镇上一些建筑也都翻新或搬移。

问了许多人,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这地方。

最后还是一位路过的老大爷表示自己知道这位置,愿意给他们带路,薛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是有老大爷,薛青都快怀疑是不是陈大伯写错地址了。

“你们找这地方做什么?”

头发花白的老大爷佝偻着腰,一边慢慢走着一边问薛青和法海。

薛青如实告诉老大爷,他们是帮人来送东西的。

“送东西?”

老大爷闻言疑惑地看了薛青一眼,“怎么会让你们两个外乡人来送东西?”

薛青也不解,为何这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和法海是第一次来到此地的外乡人。

莫非是他们脑门上刻了“外乡人”三个大字不成?

在谈话中,渐渐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布满藤蔓的破败房屋。

“这地方早就不住人了。”

确实如老大爷说的那样,这间屋子看着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青苔藤蔓爬满了角落墙面,整间房屋像是掩上了重重的灰。

薛青再三比对了一下信封上的地址,不可置信地发现,他们要找的地方确实是这里。

难道陈大伯的这位友人早就搬走了?

“已有十年有余。”

法海的手指碰了碰窗框上积着的灰尘,下了结论。

这间屋子十多年都没有住人了。

“大爷,您知道这屋子的主人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