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摇头

对于江恶剑这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索吻”的举动,司韶令难免又一阵意外,但灰蒙眸底闪烁着,他倒没有丝毫犹豫地再次朝江恶剑唇角吻去。

不过也仅是一瞬的碰触,江恶剑得到这应得的“奖赏”,已率先无声地转身,没什么留恋般又站去一旁。

司韶令正下意识想要继续这一吻的身躯便僵在了原地。

稍显尴尬的嘴唇微抿,扯起无奈的笑。

“嗤,”而司恬尔将他们二人这番旁若无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只发出不屑一笑,又转向青冥道,“这小鬼士不止认我一个主人,想一起带走不容易呢。”

“那就快杀了他……”

青冥因腕上剧痛仍旧面目狰狞,不久前现身时的一尘不染早不复存在,满头银丝被血污浸得粘稠,一声声急喘着提醒司恬尔道:“只要司韶令死了,你就是他唯一的主人!”

这一上来便被断了手的人毫无芥蒂地又与司恬尔出谋划策,显然让周遭更加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不待青冥这番话完全落下,本站在司韶令身旁的江恶剑无疑听懂了他的意思,蓦地抬眸间,满身凶戾如泼天严寒,这次分明没有任何人的吩咐,他已一脚踏至青冥瘫倒在地的身前,骨肉断裂的沉闷声响顷刻传来。

“住手!”

而司恬尔的喝止与司韶令猛然拉扯在同一时间,江恶剑即将踏碎对方胸腔的前一刻,及时停了下来。

青冥当然还不能死,现今魏珂雪虽尚存一息,但他对司韶令恨之入骨,注定不可能如实告知实情,只能从青冥着手。

但就当司韶令拉住江恶剑的一刹,几派掌门中的扶心大师与司澜却不约而同地目光一动,似意识到了什么,又并未表露出来。

司恬尔此刻则终于从密室上方落下,宽大霜袖擦过江恶剑额前,仿若极度不满,一掌袭了过来。

以青焉的性格,必然会如此。

但包括司韶令在内,皆以为凭江恶剑的身手定可安然无恙地躲过,却没想到的是,江恶剑似乎已觉察到了自己方才险些取青冥性命并不是司韶令所愿,此时做错了事般垂着头,竟没有闪避,直挺挺地接下了司恬尔的巴掌。

把司恬尔都吓了一跳,面具下的眉眼微挑,看着司韶令乍然投向她的阴鸷视线,破天荒地飞快眨了两下眼睛,以示无辜。

可惜司韶令虽是顾及最终目的,极力压制住了脱口命江恶剑还手的心思,但他猝然抽过江恶剑掌心玉白匕首,仍一瞬狠戾地掷向司恬尔。

他内力尽失,但准头和力气因着怒意倒也不容小觑,若不是司恬尔动作敏捷,当真要被他扎穿了。

“不要让任何人伤你,谁再伤你,就杀了谁,包括我在内。”

也紧接着,司韶令皱眉摸着江恶剑依旧无表情的脸,哑声道。

“……”

不知江恶剑是否听懂,司韶令等了片刻,他却一直没有动作。

“堂主这么激动做什么?不听话的狗,当然要趁早教训了。”

而司恬尔将匕首收回,依旧笑吟吟地开口。

“阿焉,你不如也命这疯狗去杀司韶令,看他会有何反应……唔!”

而青冥终于从痛意难耐中稍微回了些思绪,一边往司恬尔身旁蹭去,一边咬牙提议着,未成想又被司恬尔一脚嫌弃地踢开。

“还轮不到你一个废物来教我该做什么。”

司恬尔道:“不过……你既是说‘也’,看来兄长已经试过,且失败了,我为何要步你的后尘?”

“不管怎么样,”青冥披头散发地伏在地上,一时无力抬头,像个楚楚可怜的怨鬼,仍劝司恬尔道,“都要杀了司韶令……”

“那我就……偏不杀他,”谁知司恬尔仿佛故意与他作对一般,也的确与青焉向来乖张的作风相吻合,“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阿焉——”

“何况以堂主这般姿色,轻易杀了,也可惜得很。”司恬尔径直又打断他,“美人和疯狗,我都要。”

“……”

司恬尔张狂又戏谑的一番话说完,司韶令自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更别说是神情古怪的祁九坤。

说来他与司恬尔仅是一面之缘,却也一眼认出了司恬尔,眼下与整个气氛不怎么相符的,似在努力维持脸上表情。

“倒是你,”只见司恬尔蓦地一又话锋一转,“刚刚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必等你出去,就现在说吧。”

终是不着痕迹地又将话题引至这关键地方,司恬尔话音一落,在场其他人不由也凝神看来。

“你先救我出去,这里……不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司恬尔立刻道,“反正都要死的,不如说出来,让他们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死去,岂不是更有意思。”

像是始终未曾将南隗几派放在眼里,直到此刻司恬尔才又与扶心大师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