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又是唰的一声, 刀回了鞘,那人避开沈兰溪明显失望的眸子,冷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

沈兰溪随意‘哦’了声, 一点都没有被绑的自觉, 支使道:“去摆膳, 我饿了。”

男人嘴角一抽,瞪她一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也瞧着他。

深吸口气, 转身往门口走去, 吩咐了句:“去端饭来。”

话音刚落,一道娇声响起。

“还要一件披风, 我冷。”

男人忍无可忍的回头瞅她。

沈兰溪一脸无辜,理直气壮:“这般瞧我做甚, 我冷啊。”

男人翻了个白眼儿, 收回视线,与门外的道:“去拿。”

“是。”

沈兰溪顺着那敞开的门缝往外瞧, 黑漆漆的一片。

但她饭点儿向来准时, 眼下绝不过晌午,屋里阴冷, 潮气自脚底往上窜,约莫这是什么地道或是地窖了。

也不知祝煊能不能找到她……

男人似是不愿搭理人, 沈兰溪也饿着肚子不想说话,屋里倒是难得的一片祥和。

片刻后, 两人敲门进来,手上端着饭菜, 豆腐青菜还有一碗米饭。

沈兰溪失望的叹了口气, 没发现旁边的白仙来突然瞪圆了眼。

“吃吧。”端饭菜来的人语气不好, 显然是觉得她麻烦。

沈兰溪掀起眼皮瞧他,也没好气,“用你的手吃吗?”

那人方要回嘴,却是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她确实‘没手’吃啊。

坐在烛台边的男人听见沈兰溪开口,脑瓜子就嗡嗡嗡的,不耐烦的侧头道:“给她解开吧。”

他在这儿守着,也不怕这俩手无缚鸡之力的跑了。

手上的麻绳被解开,沈兰溪揉了揉被绑得酸困的手臂,这才拿起筷著用饭。

清淡得像是白水煮的一般,她无甚食欲,却还是委屈自己将就着吃了点,米饭吃了小半,筷子戳戳戳,似是在数米粒一般。

旁边的白仙来倒是吃完了,只那神色不好,瞧着欲言又止。

直至披风拿来,沈兰溪瞳孔震了下,又不动声色的垂着脑袋闻了闻盖在身上的黑色披风。

妙香。

灵西寺。

沈兰溪深吸口气,只这披风上原本让人静心凝神的香气,此时闻着却让人躁得很。

受着百姓香火供奉,却是为虎作伥、做着坑害人的事!

神佛眼皮底下,他们怎敢?!

沈兰溪垂着头闭了闭眼,呼出一股浊气,心里憋闷的紧。

“睡着了?”那烛台旁边的男人忽的出声,又吩咐旁边的人,“将碗筷撤了,去绑上。”

话音刚落,不等那得了命令的人走过来,沈兰溪抬起了头,颇为嫌弃道:“怕我跑了?那你也太无用了些。”

激人的话,倒是好用的很。

男人冷哼一声,给那人使了个眼色,“对付你,老子绰绰有余。”

沈兰溪不理他这狷狂的话,弯腰将脚上的麻绳也解了,对上旁边瞧来的视线,无辜又无害的道:“怎么,还得我让你两只脚?”

男人胸口一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白仙来瞧着她的动作有些发愣。

还能这样?!

这怎的瞧着甚是熟稔呢?

沈兰溪侧头,鼓动道:“阿姊也解了那麻绳吧,绑着身子累得紧,左右人家屋里屋外都是人,也不怕咱们跑。”

白仙来:“?”

沈兰溪说罢,瞧向那咬牙切齿的男人,故意的问:“是吧?”

男人侧开眼,不愿再瞧她。

哪个世家养出来的祸害?!

着实气人了些!!

两人手脚都解开,沈兰溪活动了下身子,旁边的人盯着她,不敢错开一眼。

手脚都舒坦了,沈兰溪才又盖着披风坐回了椅子上,只静坐了片刻,又出声:“我要喝茶。”

话音稍顿,抱怨似的小声:“你们也忒不自觉了些,用过饭都不给上茶,还得客人自己要,没礼貌。”

旁边立着的人被使唤得有些崩溃,气道:“你算什么客人?你是被我们掳来的啊!”

要晓得自己的处境!!

沈兰溪‘哦’了一声,问:“那你们掳我做甚?”

那人刚要开口,又立即闭上,愤愤的瞪她一眼。

瞧他不言语,沈兰溪轻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两下扶手,道:“用我威胁我家大人,让我猜猜……”

那男人瞧了过来。

她从容道:“是想让我家大人,替你们寻那出走的知府小妾,还是想放你们一条生路?”

男人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的紧。

沈兰溪也瞧着他,却是勾唇轻笑,缓缓道:“如此瞧,是二者皆有啊。”

她说着,状似无奈,“何必如此麻烦呢?那小妾要走,便让她走好了,你们出生入死的将人抓回去,也不过让那知府将人折磨致死罢了,如此,你们还损了阴德,得不偿失啊。”

“你说得轻巧,那我们如何复命啊?”立在旁边的人语气不爽的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