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纸婚
◎行,就骂到这◎
快到七点的时候, 江听白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地震动,他没有任何反应。
怀里抱了个小姑娘,江听白也没有办法伸手去掐掉,只有继续装睡熟了, 在心里把老龚骂了八百个来回。
于祗比他还先听见。
她推下他, “老公, 去接电话。”
声音还是软吞吞的没什么力气。
江听白揉了揉她的头发, “随他去, 一定是龚序秋打过来的。”
“想必有什么急事吧?别是又让你去捞他。”
于祗深吸了一口气, 入鼻全是江听白身上的白茶香,不自禁地闻了又闻。
龚序秋结婚前挺不安生的。
常混在工体那一带的酒吧里, 没少搂着嫩模进进出出,好几次碰上了例行检查,他都跟一帮瘾君子一块喝酒。
警察就把他也给带过去了, 尿检结果呈阴性,简单问了几句话,说在这里关上一夜就能走。
那一夜可不行啊,龚序秋看了一圈那些硬桌长椅,睡上去腰非断了。
总不能熬上一个大夜不睡吧。
龚序秋不敢给他老子打电话, 他肯按规定配合尿检,没有把身份跟工作人员说明,就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他想到了江听白。
一开始江听白顾念兄弟情义还亲自去接他,后来次数渐渐多了,只要半夜电话一响,他都是打完招呼后让司机去迎他出来。
慢慢闹得身边的人都知道了, 有一回江听白局还没散, 龚序秋的电话就进来了, 于祲一看都这个点了就说,“又让你去捞人?”
江听白伸长手把来电摁了,“人有了陈晼,早就收了心,八成是催我们去云栖园的。”
于祗嗯了一声,尾调微微上扬。
“今天老龚生日。”
于祗这下醒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叹气,“早知道我明天再回来。”
她真的很不喜欢这些迎来送去的场合,但除了穿得高贵得体,欢欢喜喜前去赴宴外,于祗也从来没有过第二种更好的选择。
这是长在这地方,无论如何都却不过的人情客往,人人都得依着。
于祗jsg才刚说完,就意识到这么说话好像不是很合适,毕竟江听白和龚序秋是多年的哥们儿。
且还有陈晼那一层关系在,哪怕是她心里这么想,也不能这么大喇喇说出来。
她又赶紧解释道,“我绝对不是不想参加他生日宴的意思,就是刚下飞机有......”
“于二。”
江听白忽然出声打断她。
她问,“怎么?”
江听白贴过来说,“我是你丈夫,在我的面前,不用太守规矩了。”
他温热的吐息回溯在她脸颊上。
弄得于祗直发痒,但细分辨,又不知是哪儿痒。
于祗学着老于的语气,“没规没矩是要乱套的!”
江听白的嗓音从容不迫,“无所吊谓,哪怕天塌也有我来收拾。”
于祗心里头陡然震了一下。
好像有话已经堵到了喉咙口,可她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想不好该怎么提这一句问。
她腾地起身摁开了床头的台灯。
她单手撑在江听白的胸前,有些突兀的,对上他那双沉静漆黑的眼。
江听白在这束灯光的刺激下,生理性地闭上眼,等他再睁开来时,眼前就是一张艳色四起的小脸。
他脾气不好。
但很难对着于祗这副样子说出指责突然开灯的话。
二人对视了半晌。
于祗才开口说,“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收拾?”
“因为你嫁给了我,你闯了祸,我自然得负全责。”
她又觉得这么问不对,“无缘无故的,你干嘛要挑唆我惹祸?”
江听白把她鬓边掉下的一缕碎发轻柔地掠到耳后,“我不喜欢我太太,是一个做任何事都要瞻前顾后的,先不想自己高不高兴,而总是考虑周不周到、失不失礼的,礼教齐全的工具人。”
一瓯昏昧幽黄的光线里,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下。
于二。
我知道你不喜欢穿白裙子,不喜欢装腔作势地念法语书,不喜欢站在客人堆儿里听闲话,甚至出了那扇门,都想装作不认识那群王侯公子,只想一个人过得安安静静,不愿意作为一块牌坊活着。
以后,你可以把贤名儿打碎了,什么都不用管,谁也不敢来说三道四。
其实江听白想说的是这个。
于祗眼里暗暗流动着一点微芒的光泽。
她有些难以相信,“嫁给了你,就可以换这种活法儿的吗?这么放肆。”
江听白语调低沉,“嗯。”
就简简单单一个字,连情感起伏都没有。
却无端端有几分溺爱的意味在里头。
于祗在那一秒里,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剧烈鼓噪的声音。
尤其是,江听白还伸出指背,从她的耳畔刮过去。
他哑着声儿说,“后悔没早和我结婚了吧?不承认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