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裙
然而徐酒岁的套路落空了。
因为接下来周末两天,她都没有成功地遇见薄一昭,拿回她的托盘和杯子。
这男人到了周末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是太早出门太晚回来,还是压根没有出过门……徐酒岁每天出门前去工作室前,都会垫着脚趴在猫眼上看一会儿,走廊对面铁门不动如山,她也只能算了。
周一上班上学,还能跑了他的不成?
徐酒岁捧着一颗少女心,两天周末的时间已经够她在脑海里头脑风暴演绎细节到自己冲着他微笑时,唇角上扬的弧度……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周一。
早上七点半,徐井年已经洗完澡,穿好衣服,拎起书包准备出门。
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个人。
她赤着脚,乌黑的短发发丝凌乱,这会儿正睡眼惺忪地揉眼睛……揉着又打了个呵欠,眼角被自己揉得通红。
放下手的时候,睡意右边吊带滑落至手臂上,睡裙前襟落下来一半,露出锁骨下,一小片莹白的弧线。
“老师呢?”
徐酒岁带着浓重睡意,睡眼朦胧地问。
“……”
徐井年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书包往背上一甩,上前,大手捏着那细细的睡衣肩带,用力往上拉了下,把它拉回它该在的位置。
“睡裙该换了。”
“我周五才换的。”徐酒岁扁嘴,“洗衣液不要钱啊……我问你,老师还没走吧,你听见动静了吗?”
少年视线在她嘟起来的脸上扫了一圈,带着一丝丝鼻音道:“都七点半了都,老个屁师。”
“才七点半,”徐酒岁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见过中午十一点前的阳光了,带着一丝丝娇嗔,“我闹钟起来的。”
“哦,”徐井年看着她,无情地说,“可惜我七点起床时候就听见隔壁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了。”
徐酒岁打呵欠的动作做了一半,僵住了——
那双眼睛在她惊讶的时候微微瞪起,比平日里看着更圆,眉毛飞近了额前碎乱的碎发里,她瞪着徐井年,仿佛见了鬼。
七点钟,天都没亮呢吧?
“七点五十打早读铃,学校六点四十就开门了,”徐井年耐心道,“学生一般七点半左右会一窝蜂地进校门,是上学高峰……所以薄老师会在这之前,提前大概半个小时到学校的。”
“去干嘛?”
物理奥赛培训老师,又不用带早读。
“检查仪容仪表。”
“……”
徐酒岁默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每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出门,只为了站在校门口,去把可爱的学生们折腾的哭爹喊娘……
好的,没毛病。
毕竟是周五晚上冷酷自行放弃大好周末,还要要去酒吧抓人,也不让别人过好周末的魔鬼。
徐酒岁看了眼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弟弟:“起都起来了,给你煮个面带当去早餐?”
什么叫“起都起来了”?
徐井年被她气笑了,伸手掐了把她的脸,看着那张柔软的脸蛋被自己捏的变形。
“免了,我这几天早餐都是买的面包,塞进书包里带去学校的。”想了想学校门口的壮观景象,少年忍不住咂嘴,“薄老师眼睛特别利,有汤汁的,有味道的,油重的一律不让带进校门口。”
“????”
“我现在是真的觉得我们学校有重点高中的模样了。”
徐酒岁听得目瞪口呆。
徐井年冲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起手将她本来就不太整齐的头发揉得更乱,懒洋洋地扔下一句“走了”,挎着书包与她擦肩而过。
……………………直到玄关那边响起开门的声音,徐酒岁才回过神来,站在客厅发了一会儿呆,这才灰溜溜地滚回去睡回笼觉。
第一天,蹲点失败。
……
第二天,周二。
薄一昭早上七点整,准时出门。
他手里没带包,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外加一个保温杯。
转身关上门,考虑到这时候邻居上下楼上班族还没起,关门声音不算大,却在转过身时,发现自家对面的门也被人拉开了一条缝。
隔壁小姑娘探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清晨,她的眼中还染着一层淡淡的困意,冲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是笑容清晰。
“老师!早呀!”
她弯着腰扒在门边,一缕柔软的黑发垂落,发梢扫在锁骨窝处,纯净之间带着不着痕迹的女人味……嗓音糯甜,水雾雾的杏眸闪烁着的笑意,勾人又不自知的无辜样。
她还穿着那天晚上见过的那条睡裙。
薄一昭放在门把手上的指尖轻轻跳动了下,不着痕迹地将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开。
“早。”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磁性。
“这么早,去学校么?”
“起来给阿年做早餐。”徐酒岁站直了身子,把打开的门缝又拉开了些,“老师吃了早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