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在想他。(第4/5页)

他甚至还也有些好奇,将来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怀着某种遗憾,陈衍让进去看了褚月见现在的模样。

不过才几日便已经小脸惨白,整个人瘦了一圈,看起来可怜得很。

褚月见现在缓过来一些了,带着对奉时雪满心的思念,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就想要回去。

但是奉时雪还没有推翻褚氏。

褚月见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脸色苍白透明,看着走近屋里的人,还是弯了月牙眼。

“你看吧,我都说了太爱奉时雪了,这才离开几天就受不了了。”她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

陈衍让根本没有信她话,沉默着坐在她的身旁,替她理了理被褥。

他开始有些后悔地想着,是不是南海就不适合她,所以她才会一到南海便成了这副模样。

想法转瞬即逝,陈衍让低眸看着躺着的人,伸手拨开散在脸上的碎发小声的道:“很快就适应了。”

“好。”她乖乖地躺在床上,枕着被子,轻轻地回应着。

才不要适应南海呢,她可是要回家的。

褚月见弯眼笑着,心中盘算着着时间,大约也等不了多久了。

时间斗转几日前。

洛河京,太和殿。

周遭的图壁上,皆是刚刷上去的烫鎏金纹,明珠镶嵌在鸱吻的嘴里,泛着柔柔的幽光。

坐在矮案上的青年,眉骨上印着的那殷红的痣,似神龛中的神祗,一袭雪白的衣裳如月华中般皎洁,柔光下显得怜悯而又冷漠。

奉时雪正在认真地批阅奏折。

昭阳前几年还没有在褚息和的手上时,便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接由在褚息和的手上后更甚了,所有的卷宗全都透露着两个字。

奢败。

昭阳作为四国中最繁荣,底蕴最深的王朝,甚至连国称都是延续的上古时期。

而非是如垣国,庆国甚至是古奴国这样用的是普称,而是沿用‘王朝’。

谁也不知道这样盛大的王朝,已经自我消耗至濒临亡国。

无故的奢靡之风不可行,颓败一样也不该盛行。

帝王带头这般行事,底下的人也一样半分不收敛,受累的总归是百姓。

所以现在外面不少的人请命书写,要求年后祭祖,将行荒唐之事的褚息和与褚月见祭祖,好喂籍先祖。

他并非神人,所以现在要收拾好褚息和留下的烂摊子。

将卷宗合上,奉时雪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些许倦意。

本想是小歇片刻再去见褚月见的,却忽感心中生郁,揉着眉心的手一顿,改按在心口,眉心微微扬起。

他将蛊虫种在心间,用心头血滋养,他所想便能直接影响到褚月见,他思念她亦能感同身受。

这是第一次清晰的,强烈的,感受到从子蛊那里传来的思念。

她在想他。

那感觉像是烈酒灼胃的感觉,畅快地入喉,带着刺痛划过心口蔓延到胃,分明有些难以承受,却觉得心烫胃暖。

奉时雪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有些亟不可待地猛站起来。

他想要立即见到她,但又想干净这去见她,所以转身去了一旁梳洗,换了一套雪衣后再出的太和殿。

披着清冷的月色而来,奉时雪走到阁楼欲要进去,却无意瞥见立于门口的禁卫神情怪异。

脚步骤然停下,原本沸腾不已的心不断往下坠落,然后落入无尽的黑暗中。

“她出去了吗?”奉时雪抬眼看着阁楼上的暗暗光晕。

禁卫一听主子这问话便察觉不对,当即跪满一地如实道来。

众人忐忑地等着主子责罚,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想看又不敢抬头。

“走……了?”奉时雪眼中浮起惑意。

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或许不是一个人呢?

须臾疑惑淡去,自眼底浮起一丝血色,淡薄的嘴角微微扯起,将他似带着喜泣的表情割裂开。

上一次也是这样,丢下他和陈衍让跑了,原来重来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都朝着原有的结局走去。

扬起嘴角片刻便恢复了原本的弧度,冷得像是经受风雪的龛,龛身隐约带着破裂的痕迹,如蛛网般不断蔓延。

阁楼的窗户隐约透着柔光,可里面却没有人了。

奉时雪垂下眼睫,颤了颤,并没有再往里面踏进,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心口不断蔓延的思念,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践踏着他仅剩下的自尊。

那无形无影,无知觉的声音,轻蔑般用着她的语调述说着,她的虚假,她的不屑。

她从始至终都不会这样对他,所以都是假的。

她想要的是离开,离开昭阳,离开他,离开所有人,甚至是……

奉时雪眉心攒起痛色,走了几步忽然脚下怆踉几步,承受不住心中的情绪伸手撑在红墙上。

冷白的手背青筋鼓起,指尖泛着起血色尽褪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