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试探
空气很安静, 楼梯转角的窗户被风吹开,雨丝斜飞进来,一小片大理石地面被雨水洇湿。
翁星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对上少年厌世而冷漠的眼神, 迟疑片刻, 没有回应。
男生碎发漆黑, 拇指玩弄着打火机的银色翻盖,咔嚓声响,他移开目光,嗓音极低,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我不需要。”
“你走吧。”距离不过两米, 翁星能抬头能看清他冲锋衣拉链往上的凸起喉结和冷白耳骨上的黑色小痣。
天空阴沉沉的,男生眉眼低颓,厌世冷感逼近峰值。
“没有。”翁星脱口而出, 嗓音轻柔很坚定, 她抬步走近,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需要任何人怜悯过,陈星烈。”
像幼时追逐一个永远无法触及的目标一样, 她认真道:“你是很多人的榜样。”
走到他面前,翁星把那盒绿豆糕点塞进他手里, 指尖相处, 凉凉的,飞快收回手。
翁星一口气跑下楼梯。
糕点包装的纸盒因为长期揉捏已经皱巴巴的,陈星烈掀开眼皮看了眼,平静的审视。
翁星补充, 抬眸向他看:“这是我妈妈让我给你的。”
“刚刚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对话的,我不会向任何人说, 我会忘掉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说话温吞,独有南方人的调子,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澄澈干净,抬眸看人的时候眼里的光很像星星。
长指触着糕点盒面上雕刻的花纹,陈星烈低眸看她,那刻觉得这样的天气似乎也没这么遭糕了。
“怎么忘?”他突然问了句,声音听不出情绪。
“啊?”翁星有点懵,眼睫轻颤,手指不自觉地又开始揪皮筋,她思虑了半天没回答上来。
指间银戒轻磕在铁质栏杆上,陈星烈看了她很久,头顶发旋有两个,喉结微动,垂眸,他散漫答了声:“算了。”
“好。”翁星转身离开。
…
“所以你是想问她是不是把亲了你的事也忘了?”温翊君喝了口啤酒,一手提溜着串烤串。
他评价,“可能就单纯不想提,或者记性不好。”
宋扬关掉游戏屏幕插进来,“烈哥,你亲谁了?你不干净了呀。”
温翊君吊儿郎当地笑:“一个朋友,他这么说的。”
“女朋友吧”,宋扬往躺椅后懒洋洋地躺着,看着头顶蓝色幕布闻着旁边烤串的香气,继续开口:“总不能有女生亲了你还不愿意当你女朋友吧。”
陆行之咬着瓶AD钙,一针见血,“估计烈哥当时是在做梦,怎么就亲了,还亲的那么准确。”
“你不是说白枳那天也去你那了吗?”
“万一亲错……”
“滚。”
“哎,别踢我板凳哥。”陆行之赶紧撤开。
男人眉眼冷冽,握扎啤的手指骨节清晰,他嗓音极低:“我是醉了,不是死了。”
那天太暗了,醉了还被人塞了药,甜到发腻,伤口崩裂,有血珠滚下。
阴雨天,一切都是冰冷的,手里拽着点温暖,就想拉她一起沉沦。
但他清晰看过她眉眼,他永远不会看错。
至于白枳,什么时候来的他不记得,头痛欲裂,醒的时候看见一室的零食,白枳脸色惨白坐在沙发边,说要给他熬粥,说一直是她在照顾他。
陈星烈收好那粉色的信封,懒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套了件卫衣直接出门。
回来后把别墅密码改了,连同她买的那些东西都扔掉。
“那去追啊。”温翊君看不过这么别扭的,言简意赅,“喜欢去追。”
封承西有点好奇:“不知道能让我们烈爷追的女孩长什么样?”
“不过白枳那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皱了皱眉,像提到什么令人厌烦的事,捏易拉罐的手指骨节用力,仰头喝了口,他低低道:“我不可能娶她。”
“有勇气。”温翊君一手搭他背,想起什么笑笑,“不过也是,你又不想继承家业。”
“上次吵了一架停了卡,你爸再怎么逼也逼不到哪儿去了。”
AD钙喝完大半瓶,陆行之看着路边的小狗无所事事,最后开口:“烈哥,你要报军校我也跟你一起。”
“是嘛,你这么奶?”宋扬乐了,扔了块肉给小狗,“打架这么混,都去当兵啊。”
他开玩笑:“以后打群架你别来了那,万一留记录,不太好。”
陆行之倒认真考虑了:“行啊,不去惹事呗,小爷能做到。”
宋扬不敢相信:“你认真的啊?”
陆行之耸了耸肩:“是啊,我其实没什么理想,就体质还可以,我爸妈对我要求也不高,当兵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吧。”
“那你赶紧提提你那考三十分的英语成绩啊,别以后我们烈哥当军官你去当个士兵啊。”封承西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