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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小时后,蜂须贺和刑警一起回到近内家。
“您好,打扰了。”
是大竹。
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后,刑警摸着那一头花白头发,微笑地对近内说道:“我刚才大致听了这位蜂须贺先生说过了,不过为了让我可以整理一下状况,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接下来,近内详细地说明了将这些日子自己思索的疑问以及了解到的新事实,再加上根据这些所做的推测。大竹将重点一一做了笔记,完全没开口只是静静地聆听近内的话。
“还有车子也是。”
近内又加了一句。
“车子?”
“是的,凶手应该是将浅沼英一的尸体运到学校的。您也说过浅沼是早在尸体发现前好一段时间就遇害了,而遇害地点也不是一年C班教室。也就是说,凶手将浅沼的尸体从其他地方运到一年C班教室,搬运方式当然不可能自己背,一定是开车运的。那天晩上只有喜多川文昭开车到学校。”
“有道理。”
大竹翻阅着记事本上的重点,频频点头沉吟。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似乎得向您郑重道歉,想不到您竟然调查得这么清楚。”
近内沉默地摇摇头。大竹看了近内,又望向蜂须贺,抓了一下脸后说道:“喜多川父子的确有些古怪。刚才又听了您这番话,的确很有可能。”
“不单只是有可能吧。”
蜂须贺说:
“喜多川父子就是真凶,这没什么好怀疑吧。”
别这么激动,大竹安抚着蜂须贺并举起记事本。
“喜多川父子一来有动机,二来也有为案件布局的蛛丝马迹,此外,目击证词也太过集中在他们身上。他们涉嫌的可能性的确非常高。只是这么一来,还剩一个问题。”
“还剩一个……”
近内盯着大竹。
“是的,最后只剩一个问题。”
“您的意思是?”
“是谁按下收录音机的播放键?”
“……”
近内不懂大竹这句话的意思。
“是谁……不就是喜多川文昭吗?”
“不可能,他办不到。”
“可是……”
蜂须贺语气愤慨地说:
“喜多川文昭说他七点五十分在学校里看到省吾,然后在八点二十分听到声响,也就是说,按下播放键是在半小时前的七点五十分。如果他能在那个时候看到省吾,别的不说至少那时候他已经在学校了,那不就可以按下播放键吗?”
“是的,喜多川在学校,但他当然是在学校的教职员办公室。所以当时的情况是,他从办公室窗口望出去,对植村老师说,‘那不是近内省吾吗?’而已,这是七点五十分左右发生的事情。”
“不,请等一下。”
近内开口:
“我当天也在那边,很了解现场位置。从教职员办公室到二楼的一年C班,就算慢慢走也不用两分钟,用跑的更是不需要一分钟。如果有精确的时间也罢,但他只说了七点五十分左右。他在这个时间前后有充分的机会可以上楼。”
“的确有机会,想做的话确实办得到,不过,他并未上到二楼。”
“您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呢?”
“因为有植村老师的证词。”
“老师的……”
大竹点点头。
“如果连老师也共谋杀人就另当别论,但他显然没必要这么做。这么一来,可以知道喜多川文昭并未按下收录音机的播放键。根据植村老师的证词,那天喜多川文昭在晚上七点半左右到了办公室找他,接下来到所有人到齐之前,应该说在收录音机那个声音响起时,喜多川文昭才和植村老师一起上了二楼,在那之前他并未离开办公室一步。”
“这……”
“植村老师就是这么说的。我们也向所有相关人士确认过当晚的状况,并非只调查省吾一人。喜多川文昭在七点半抵达办公室,在您抵达之前一直和植村老师谈话。我们也分别和喜多川文昭及植村老师比对过他们的谈话的内容,并没有误差。”
“……”
近内举起手贴着额头。
喜多川文昭竟然没办法按下播放键?这怎么可能……“这么一来,问题就出在是谁按下播放键。首先,不会是喜多川勉,因为当时他在家里,这部分不但有他本人与母亲的证词,还有店里三名员工也这么说。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被收买作伪证,但我不认为有人会为了这么一点钱甘愿成为谋杀案共犯。所以委托店内员工按下播放键的想法也是不成立的。”
“不过,这个嘛。”
蜂须贺搔搔头说:
“该怎么说,如果是个感念喜多川社长之恩的员工,抱着解救社长危机的想法……”
大竹笑着对蜂须贺摆了摆手。
“你这想法还真传统。嗯,我们也调查过喜多川电器的员工,确实有从喜多川文昭开设第一家店就在的员工,他们也是颇具向心力的一群人。不过这些元老级员工目前都担任其他分店店长,而且都有不在场证明。至于其他大部分年轻员工,只将这份工作视为单纯糊口,就算喜多川文昭真想找人帮忙,我看他也不太可能放心委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