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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要怨恨——康治确实是这么说的。伯朗的耳朵听到的就是这句话,除此以外不做他想。
这是什么意思呢?
“先不说那是不是对大哥问题的回答,但公公之所以会这么说,一定是因为他一直都想传达这一点。”枫拿着茶杯侧着头说。
“或许是这样,但如果是,他再多说一点儿不好吗?就那么一句话,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嗯……不过就算抱怨一个重病病人也无济于事。”伯朗啜着咖啡。好久没有来家庭餐厅,这里咖啡的香味和口味还是略欠火候。
从医院回来时,枫说口渴,所以他们就进来了。
“他说的‘不要怨恨’是指什么呢?”
“我也想不出来。我对那家伙的事几乎不了解。我还想问你呢。你记得他有对什么人怀恨在心吗?”
“嗯……有吗?会怨恨的话,表示明人君因为那个人吃过很大的苦吧?但是工作也好,私人生活也好,我都没听说过这类事。”
“吃了很大苦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明人本人,也可能是伤害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啊!”说到这里,伯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把我妈妈的事忘了。”
“啊……”枫也张口道,似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明人怀疑过妈妈是不是被杀害的,他当然对凶手怀恨在心。”
“所以叫他不要怨恨那个凶手吗?”
“有可能。比如说妈妈因为某些特殊的情况而被杀害,但是考虑到那特殊情况,就无法去责备动手的人,所以让他不要怨恨。”
枫双手往桌上一拍:“特殊情况是什么情况?”
“别那么大声。”伯朗留意着周围,“我也不知道啊。只不过是说,如果康治的话和我妈妈的死有关,那么就有这种可能而已。”
“不管有什么情况,杀人就是杀人,让他不要去怨恨才是勉强人。”
“所以我只不过说有这个可能而已嘛。”伯朗不悦地伸手去拿咖啡杯时,手机在上衣的内侧振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那个博客的主人给他回了邮件。他告诉枫以后,枫往前探出身体:“请快看邮件。”
邮件的内容如下:
手岛伯朗先生:
您的邮件我已拜读。您会阅读我的博客,我感到不胜恐慌。而您的友人竟然有我父亲的画,而且是原画一事,更是令我大为吃惊。您所说的友人,莫非是名医生?若真如此,我倒也能猜到几分。
“立刻回信!”枫读了邮件后说,“报上公公的名字,还要写想尽快和她见面。”
“见面?如果对方是北海道或是冲绳的人怎么办?”
“我去安排飞机。”枫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伯朗想起她没多久以前还在满世界地飞。
他一边思考一边写着邮件,然后给枫看:“这样写如何?”
感谢您的回信。如您所言,画的主人是名医生,名叫矢神康治,是泰鹏大学的教授。不过矢神如今身染重疾,意识不清。也因此对该画的处理成了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快与您见面。不论您身在何处,我都会前往。不知您是否愿意赏脸?还请多多指教。
“我觉得可以,发送吧。”枫自说自话地操作伯朗的手机发送了,“她似乎知道公公的事,而且好像也知道为什么公公会有那幅画。”
伯朗从她手里拿回手机:“接着就等她回复了。”
“我觉得她的回复不会很差。就她的回复邮件来看,不愧是以前做老师的,给我的印象就是个知书达礼的人。我很期待能与她见面听她讲故事。”
伯朗有些无法理解地望着正在喝奶茶的枫,虽然知道她是故意不去想消极的事,但伯朗还是无法理解她的这种明快,完全看不出她的丈夫失踪了。
或许是留意到伯朗的目光,枫问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伯朗随手用调羹搅拌着杯子,喝完了咖啡,“我再去拿一杯。”
他起身走到饮料吧,往杯中注入咖啡。“大哥。”他听到她在喊,只见枫在座位上用力挥手。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咖啡回到座位上,枫指着手机说:“有邮件。”
他赶紧看了看内容,是博客主人发来的。
您的邮件我已收到。果然是矢神医生吗?父亲生前曾蒙受医生的关照。听闻他此刻患病意识不清,我非常担心。
我的父亲叫伊势藤治郎,我叫仁村香奈子,曾是一名教师,如今是全职主妇。
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也很想与您见面。但我的腿有伤,无法出远门。若您愿来我家附近,我会轻松不少。我住在横滨,最近的车站是东急东横线的东白乐站。还请您商定。
听到是横滨后,枫的眼中发光道:“快回信问她能不能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