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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里警督和助手们赶到时,大厅里只剩贝莱弗小姐一个人了。

她迅速迎了上去。

“我叫朱丽叶·贝莱弗,是塞罗科尔德夫人的秘书兼女伴。”

“发现尸体后给我们打电话的是你吗?”

“是的。家里的其他人都在书房——从那边的门进去就是。塞罗科尔德先生守在古尔布兰森先生的房间里,不让人动现场的物品。最先检查尸体的马弗里克大夫马上就到。他得把一个病人送到那边的楼里去。需要我带路吗?”

“如果您愿意,那再好不过了。”

能干的女人,警督心想,似乎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跟着她,沿着走廊朝前走。

随后的二十分钟,警察们按部就班地例行公事。摄影师拍了些照片,法医随后赶到,与马弗里克大夫一起检查尸体。半小时后,警车把克里斯蒂安·古尔布兰森的尸体带走了。柯里警督开始官方问询。

刘易斯·塞罗科尔德把柯里警督带进书房,柯里警督认真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在脑海里做了大致的总结。一个白发老太太;一位中年妇女;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孩,他曾见过她开车在乡间穿行;还有她那位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美国丈夫;另外还有两位外表或什么地方很相似的年轻人;最后是能干的管家贝莱弗小姐——她打电话报案,警察来了以后又招待得非常周到。

柯里警督把早就想好的一小段话说了出来。

“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会让你们感到非常不安,”他说,“今天晚上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可以从明天开始彻底地调查这个案子。发现古尔布兰森身亡的是贝莱弗小姐,我会让贝莱弗小姐向我大致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不必过于详细。塞罗科尔德先生,如果你要上楼看夫人,那就快去吧,和贝莱弗小姐谈完后我想和你谈谈。我说明白了吗?有没有房间可以供我们——”

刘易斯·塞罗科尔德接话道:“乔利,让他们用我的办公室吧。”

贝莱弗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带着两个警察穿过大厅前往塞罗科尔德先生的办公室,柯里警督和随行警员跟在后面。

贝莱弗小姐的安排十分妥帖,好像是她而不是柯里警督在负责这件事。

但主动权终归还是要回到柯里警督手上。他的声音和态度都很和蔼,他沉静、严肃,又略带些歉意。有人低估了他的能力,但其实作为警督,他和贝莱弗小姐一样能干,只是不那么显山露水。

他清了清嗓子。

“塞罗科尔德先生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克里斯蒂安·古尔布兰森是古尔布兰森信托公司及基金会创始人埃里克·古尔布兰森先生的长子……他还介绍了其他一些情况。他是这儿的理事之一,昨天他突然造访,是吗?”

“是的。”

简洁的答复让柯里警督很高兴,他接着问:“塞罗科尔德先生去利物浦了。他是搭今天晚上六点半的火车回来的吗?”

“没错。”

“吃过晚饭以后,古尔布兰森先生说他想一个人在房间里工作,喝过咖啡便离开大家走了。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

“贝莱弗小姐,请描述一下发现尸体时的情况。”

“今晚发生了一件非常让人愤慨的事情,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年轻人突然精神失常,用左轮手枪威胁塞罗科尔德先生。两个人锁在这个房间里,年轻人最后开枪了——那边的墙上留有弹孔。幸好塞罗科尔德先生没受伤。开枪后年轻人彻底垮了。塞罗科尔德先生让我去找马弗里克大夫,我就用家里的电话找他,他不在房间。找到他时,他正和一位同事待在一起,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他,他便马上来了。回来时我经过古尔布兰森的房间,想着问问他临睡前需不需要一杯热牛奶或威士忌什么的。于是我敲了敲门,但没人应答,我就推门进去,发现古尔布兰森先生死了,然后我便给你打了电话。”

“这幢房子都有哪些出入口?安全吗?外人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吗?”

“任何人都可以从通往平台的侧门进来,那个门供大家进出这幢学院大楼,睡觉前才上锁。”

“学院里有二百到二百五十名少年犯,对吧?”

“是的。但学院大楼的保安措施非常好,有专人巡逻。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学院大楼。”

“我们会调查这一点的。古尔布兰森先生自身有没有被人诟病的地方——比如说跟谁结了怨?再比如说,他做过遭人反对的决定吗?”

贝莱弗小姐摇摇头。

“没有。古尔布兰森先生与学院管理或行政事务没关系。”

“他来访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他发现塞罗科尔德先生不在时有些失望,并立刻决定等他回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