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最后的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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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他。

程牧阳垂眼看着她的所有表情,一次比一次深入,像是用了全力。有汗从他脸上流下来,落在她的背脊上,南北最后受不住,终于张开口叫他的名字,却被程牧阳伸手捏住下巴,舌头深入她的嘴巴里,迫使她和自己深吻。

他离开她的嘴唇,声音喑哑:“还好吗?”

南北被他折磨得没了力气,只是侧过头去,温柔地用脸蹭着自己脸侧的人。

从最初的开始,到现在,如同没有那场赌局和血案,两个人像是从白天做到黄昏,再到深夜。短短一整天,她在他身体下辗转承欢,不曾停止。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自己。

执着得让人难以挣脱。

后半夜,程牧阳穿上长裤,光着上身走到窗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光线。她躺在床上,感觉到床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就被他捞到了怀里:“难受吗?”他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滑到内侧,轻轻地抚摩她。

“难受。”像被火烧,疼,却难以止疼。

她翻身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程牧阳,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

黑暗中,分不清彼此眼睛的色泽,只是他的稍许比她的浅些。

“是我欠了你。从没有人拿着刀,放在我的颈动脉上,而且是为了另外的男人。”程牧阳笑了笑,沉默了会儿才继续说,“我小孩子的时候,常听长辈说,人会堕落,只是因为心里的欲望太强烈。他们很喜欢用一个词,”他的声音停顿,“心念成魔。”

“心念成魔,”她喃喃着,“很有意思的词。”

她用腿缠住他的腿,闭上眼睛听他说。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像是深夜海岸上很细软的沙子,冰凉,却让人舒服惬意。

“我本来可以做个好人,可惜,诱惑我的人是你。”程牧阳半开玩笑着,用嘴唇去碰她的脸颊。

这样的比喻,真是销魂。

南北扬起嘴角,用鼻尖蹭着他的锁骨:“你外公一家是不是特别不愿意你涉黑?给你灌输的都是特别慈悲、特别超脱的东西。”

“差不多,”他倒是没否认,“但事与愿违。睡吧,我陪你睡。”

她“嗯”了声,好像真的睡着了。

过了很久,她忽然又轻声说:“刚才忘了说,我是相信你的。”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她的衣服被他弄得褶皱不堪,只能让程牧阳去自己的房间,拿来新的换洗衣服。程牧阳挑的是暗红色的棉布长裙,还有白色的短袖上衣,很休闲。

她光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他坦然地看着自己。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穿透了整个房间。

南北忽然笑了笑,索性当着他的面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一件件穿上衣服。

程牧阳则靠着沙发,腿懒散地搭在一侧的藤木矮桌上,一口口吃着巧克力慕斯蛋糕。看着她,目光安静。

最后,她跳到地板上,忽然感叹了句:“你知道,云南常年都特别潮湿多雨,我有时候,特别怀念在比利时的日子,后来那几个月,所有的衣服都是烘干的。”

“多谢南大小姐,还记得我的辛苦劳作。”

“我一直记得,”南北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就着他的手去咬蛋糕吃,“只不过,那个程牧和现在的程小老板,差别很大,几乎可以当作是两个人。”

她仰头的时候,他很快笑了笑。

“其实都一样。”他低下头,用舌尖把她嘴唇边的巧克力酱都吃掉。

南北的下巴抵在沙发的扶手上,轻声说,“你和我到比利时的时间差不多,我学法语的时候,你也在学,我读大学的时候,你也在读。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一无所有,而你已经开始慢慢接手家里的生意。这样看来,真的一样,只不过我不知道。”

程牧阳的反应并不大,无所谓地笑了:“看来你还是做了功课,了解了一些事情。”

她不置可否。

程牧阳从衣柜里拿出要换的衣服,忽然对她说:“我有个很重要的电话。”

她点点头:“我先回房。”

“不用走,”程牧阳将衬衫穿上,开始慢悠悠地系着纽扣,“我可能会说俄语,别太介意。”

她笑:“你当着我的面,说的还少吗?”

南北从桌上把整碟慕斯蛋糕拿起来,光着脚走到窗口,站在厚重的窗帘后,看着外边的艳阳高照。

程牧阳接通电话,平静地用俄语说:“阿曼?”

“周生行原定游轮六点会驶出海峡,”阿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同样也是非常娴熟的俄语,“不过在今晚七点左右,我们会改变航道,返回巴士海峡。记住,八点到八点十五分,游轮会彻底停止所有动力运转。一定要在这十五分钟内跳船,向着东南游行1000米就能上岛。那片岛很小,海面漆黑,应该不会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