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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警方收到了对于这个悲剧的警告。有人在案件发生的早上寄出了一封匿名信,信里宣称在那个日子里要实施一桩怪异的谋杀。也就是说这是一个预谋犯罪,是一个非常自信的罪犯的恶行。这个罪犯肯定是一个善于游泳或者飞行的家伙。实际上,只有带翅膀的东西,或者海里的生物才能在案发的时候离开灯塔!在案发之前,整个下午也不可能有人登上灯塔:所有的证人都肯定说,在起浪之后任何人都无法游泳或者通过礁石上的小路到达灯塔。而且,案情发生之后,案发地点就处于多个目击者的监视之下。警察在风暴刚有所平息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换句话说,在瑞雷死亡之前和之后的八个小时里,没有人,绝对没有人能够抵达或者离开悲剧的舞台!

有一种假设是说凶手安装了可怕的机关:在案发当天的上午安装到灯塔上,用定时器的方式发动。如果在现场能找到一些确实的迹象,这个假设还有可能。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况且,调查的结果显示受害者并没有被打晕,也没有被捆绑或者束缚。也就是说受害者当时能够自由行动。亚历山大·瑞雷既没有什么债务也没有什么遗产,更没有不共戴天的死敌。他是那种善良的老单身汉,开朗而且喜欢聊天,伙伴们都喜欢他。凶手要杀死他的动机和凶手的作案手法都令人费解。

无意间,我把自己记忆里的这些社会新闻用生动的语言叙述了出来。我叙述完之后,欧文露出了一个奇怪的满意的笑容:

“一桩绝妙的谋杀,不是吗?”

“要我说是非常出人意料……”

“出人意料?”他惊呼起来,“那个谋杀可远不止是出人意料!根本找不到一种合理的、让人满意的解释!出人意料?您不如说是不可能!没错,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犯罪!”

出于反驳的精神,我觉得有必要给他的狂热降降温。

“理论上说,是的。”我清了一下嗓子,回嘴说:“尽管不太可能,我们不能排除自杀的可能性。”

“点火自焚?那个倒霉鬼还真不如直接从灯塔上跳下来更好一些!还有,您别忘了警察收到的警告信!如果是自杀,这种死法已经够恐怖的了。要是死者还搞这么个异乎寻常的警告信,处心积虑地让警察把自杀当做凶杀来处理,这也太离奇了!我本人对这个勇敢的瑞雷了解得不多,但是老实说,根据报纸上的描述,我觉得他不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还有,您忘了钥匙的问题,我的朋友!钥匙是从外面插在门锁上,那个门又是通往灯塔顶端的唯一通道。注意,瑞雷绝对不可能自己把钥匙插在门锁上,因为他自己是被锁在门的另一边的!您自己刚才也强调过这一点!”

我默许了他的说法,同时心里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欧文开始兴高采烈地用拨火棍用力地翻动火炉里的木炭,他又接着说:

“实际上,阿齐勒,您知道凶手给警察的警告信是怎么写的吗?”

我承认说我不知道,我解释说信的内容没有出现在我所读的那份报纸上。

“没错,”他又说,“报纸在这一点上含糊其辞。我知道的比您多,因为我的一个警察朋友信得过我,向我透露了警告信的内容。这就是那个警告信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落:‘亚历山大.I…今晚将会受火刑!全世界都将看到!他会成为灯塔,大海上的太阳!’(ALEXANDRE.I…SERA LA PROIEDES FLAMMES CE SOIR!LE MONDE ENTIER POURRAL'ADMIRER! ILSERA LE PHARE, LE SOLEIL DE lAMER!)您需要注意受害者名字后面,‘I’这个字母的位置。这个字母很显然是代表了他的姓氏,瑞雷(Riley)中的第二个字母‘I’,但是奇怪的是缺少其他几个字母,而是用‘.’来代替。不管这封信里面隐藏了什么机密,警方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并没有特别在意这封信,认为这是一个恶作剧。直到他们听到了灯塔管理员被杀的消息之后才重视起来。很显然,他们明白那个警告的严肃性了!”

“……‘受火刑”’,我重复了一遍,眼睛盯着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焰,头脑里想象着那个不幸的家伙的最后时刻。“他会成为灯塔,大海上的太阳。’事实上,这个警告的意思很清楚。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案件真是够棘手的!”

“这还不算什么,”欧文又微笑着补充说,“这个警告不是写在一张纸上,而是写在一块画板上!我们这位神秘的寄件人用画笔和油画颜料在画布上写下了警告,然后小心地把画板包好,寄了出来。全部是大写字母!为什么我刚才谈到这个行当里的艺术家,现在您明白了吧?”

“一个画在画板上的警告信!”我惊叹道,越来越觉得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