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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远远地看到你,慌张地拍了拍身旁的圣诞老人。圣诞老人回头看了你一眼,惊恐地拉着党静的手想逃走。
怎奈街上的人已经堵实了,他们俩只能艰难地从人缝中往外挤,而你却早已经习惯在人海中游弋,快速逼近他们。
已经近在咫尺。忽然,圣诞老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电光炮,点燃向你掷来。
红色的柱体砸向你,你下意识地低下头……
耳际传来一声巨响,脚下一顿,眼前一黑,你的头脑里不断回荡着让人晕眩的“嗡嗡”声,接着额头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疼痛感袭来,你痛苦地跪下身子,手扶着额头,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今夜的所有经历在你脑中积淀,无数的画面让你的头都快要炸开了,额头上的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结束了吗?我最终还是没有抓住她……
但是,慢着……
胡旭牵着党静的手想要趁机跑掉,可是忽然间,有无数的身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众多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把人打流血了还想走?肯定不能让你们俩走!”
“这种公众场合你都敢放电光炮!还把人弄伤了,还不快看看人家有事没!不然就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
两人四下张望是否能逃走,可是没有办法,愤怒的人群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前来围观,更是使这个包围圈厚度倍增。
胡旭拉着党静在人群里转着圈儿,已经无路可走了。如此严寒的天气,他的脸上竟然蒙上了一层汗水。党静像个木偶一样被他拉着,忽然,她的另一条胳膊被一只血手紧紧拽住。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艰难起身,额头上的血在滴,嘴角却在微笑。
胡旭看了下时间,面露焦躁,挡在党静面前说道:“你……你想要干什么?”
“闭嘴,你这个浑蛋!”你怒目圆睁地瞪着他吼道。
看到你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样子,胡旭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你将那礼物盒递到党静面前。“这盒礼物是你们的吧?能不能把这一盒送给我作圣诞礼物呢?”
看到这盒礼物,两人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
“看你们的脸色好像不大愿意啊。你们做了一个通宵的礼物,不就是为了送人的吗?我能不能打开看看呢?”
两人僵直地站在原地——令人难受的寂静。
“我已经都知道了。”你指指自己的额头说,“多谢你们将我脑中冲动的热血排了出来,让我能冷静地看清一切。
“从拿到分手信的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在疑惑,为什么你要离开得那么突兀。且不说这封信来得毫无预兆,就连信中的内容都让人感到反常。‘我和他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我难过得要死,已经无颜面对你’、‘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悲痛的悔意。抱着这样的悔意,你又怎么能做到去旅馆开房、一脸幸福地学车、参加舞会、参加平安夜狂欢……你写的和你做的之间反差如此之大,我推测你肯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我以为只要找到了你,我的疑惑就能解开。可是,在我寻找你的这段时间里,我却被越来越多的疑惑困扰。在我急于找到你的过程中,一直将那些别扭的不合逻辑的地方抛在脑后,可最终,那些杂乱无章的细节相互融合,还是在我脑中汇成了一条清晰的河流。
“从胡旭的宿舍到求学旅店,从香积庄园到钟鼓楼广场,不知道听到这些地名,你们会有怎样的感觉。”
“这些地方……你都去过了?”胡旭惊恐地看着你。
“是的,并且从这些地方,我也完全清楚了你们这两天的行踪:昨天傍晚七点钟,你们在香积庄园的路边学车;而在八点钟的时候,党静一个人在那里开了个钟点房,八点半离开;九点钟,胡旭在宿舍查询关于平安夜活动的情况;晚上十点钟,你们又一起出现在学校对面的求学旅店,拿着一个大箱子,做了一晚上礼物,然后在今天下午四点钟离开;五点钟的时候,党静你给我发出分手信;接着,你在花园广场买了你们今夜穿的服装,然后参加体育场的晚会,在晚会后半段离开,驱车赶往钟鼓楼广场,参加假面晚会。最后,在活动尚未完成之时,打开所有礼物,以便离开现场。
“你们所有的行踪我都已经很清楚了,但问题在于究竟是怎样一个‘内核’来驱使你们做出所有这些古怪的行为?一、明明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学车,为什么你要自己去开房待一阵子,然后打车回学校呢?二、几乎所有的礼品店都提供礼品包装服务,你们为什么要自己彻夜制作那么多礼物呢?三、如果你们十分看重这次礼品互赠活动,因而彻夜制作礼物,那也可以理解,但是你们却又早早地离开活动现场,这又是为什么?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矛盾重重,究竟要代入一个什么因素,才能让这一切变得合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