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鲁新宇队长和他的两名助手赶到季晓妍家时,季晓妍的母亲在巨大的悲伤中不能自持,痛哭地几近昏厥。季晓妍的父亲神色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才做完一场噩梦,还没能完全清醒。鲁新宇走过去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木讷地望着警察——女儿死亡的打击仿佛令他变成了一个痴呆症患者。

鲁新宇亮出自己的证件,并向季晓妍的父亲问道:“你女儿是在哪里遇害的?”

季晓妍的父亲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转过头,望着女儿的房间。

鲁新宇对两个助手使了个眼色,说:“走,去看看。”

三个警察来到季晓妍的房间,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板上的死者。一个女警察用相机对死者和周围的现场拍了几张照。鲁新宇走到死者面前,观察了一下她胸口前被尖刀所刺的几个伤口,然后看了看死者正对着的、大打开的衣柜门。鲁新宇捏紧拳头,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捶了一下:“又是一起同样的凶杀案!”

一直和鲁新宇一起办这个案子的大个子警察走过来说:“很明显,又是那个‘衣柜杀手’干的。”

鲁新宇在房间内左右四顾,指着衣衫整齐的死者说:“发现了吗,现场没有被盗窃的迹象,从死者衣装穿戴完整来看,她也没有受到过性侵犯——一切都和上次梁婧之被杀时的状况一样。”

大个子警察说:“这个凶手既不为财,也不为色,但杀死的又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两个可能。”鲁新宇说,“要不就是仇杀,要不就是心理不正常的变态者所为。”

“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些?”大个子警察问。

“第二种。”鲁新宇分析道,“如果是仇杀,下手的地点和方式就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要采用事先躲在衣柜中再伺机杀人这种麻烦的方法;而心理不正常的凶手往往才会采取同一种特殊的、固定的模式来行凶。”

“嗯,有道理。”大个子警察点头道。

这时,那个女警察走到窗子边上,仔细观察了一阵,说:“队长,窗边正好有根管道,凶手在杀人之后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

“嗯,这里是三楼,又没有装防护栏,凶手要作案太容易了。”鲁新宇说。

大个子警察在季晓妍的衣柜中翻了一会儿,找出一件校服,递给鲁新宇:“队长,你看。”

鲁新宇接过那件校服,在衣服的背后看见“华阳高中”四个大字,皱起眉望着大个子警察说道:“又是华阳高中的?”

“对,和上一个受害者梁婧之是同一所高中。”

鲁新宇放下衣服,走到客厅去,问季晓妍的父亲:“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读书?”

季晓妍的父亲精神恍惚,全身的精气神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回答鲁新宇的问题。

鲁新宇提高嗓门说道:“你们悲伤难过我理解。可是如果你们希望尽快抓到杀害你们女儿的凶手,就请暂时节哀,配合我们警察的工作。”

季晓妍的父亲缓缓抬起头来:“警官,我女儿叫季晓妍,在华阳高中读书。”

“读高几,哪个班?”

“高三十六班。”

鲁新宇和大个子警察同时一愣,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说道:“和梁婧之同一个班!”

季晓妍的父亲问道:“梁婧之是谁?”

大个子警察说:“是你女儿的同学,她在几天前以同样的方式被谋杀了。”

季晓妍的父亲忍住悲痛问道:“这么说,这是一个惯犯所为?”

“是的,是个惯犯。”

季晓妍的母亲突然扑到鲁新宇面前,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警官,我求你!一定要抓到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为我女儿报仇啊!”

鲁新宇将她扶起来,说:“请你放心,这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

将季晓妍的母亲扶到沙发上坐好,鲁新宇对女警官说:“你问一下他们一些案发前的基本情况,比如季晓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等等,把这些记录下来,我一会儿要看。”

“好的,队长。”女警官点头道。

鲁新宇对大个子警察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两个人走到楼下,大个子警察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支来一齐点燃,递了一支跟鲁新宇,另一支含在嘴里吸了一大口,问道:“队长,你是不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鲁新宇接过烟,并不立刻抽,他不置可否地说:“起码有一些事情是绝对能肯定的了。”

大个子警察没有打岔,等待着队长继续说。

“第一,从两个被害者是同一个班上的学生这一点来看,凶手绝对不是无目的地随机杀人,而是有计划、有预谋地作案;第二,这个凶手十之八九就是被害人班上的某一个人,有可能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或者是与两位被害人有某种过节而蓄谋将其杀害;第三,我们上次去学校问到的那两个学生——俞希和卢应驰,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与这两起谋杀案有关系!这两个人是我们破案最重要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