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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恩这话的意思是说,尼可和莫尔托在对法官耍计谋,尼可听完暴跳如雷,用拳头捶着桌子。
“我反对。”他说,“我反对!这太过分了!”他转过身,狠狠地跺着脚,走到检方的律师席前,一边喝水,一边愤怒地瞪着斯特恩。
拉伦法官安静了很久。当他再次开口说话时,他并没有对斯特恩的推测作出回应。
“戈迪亚先生,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医患保密的这个问题?”
尼可和莫尔托小声商量了几句,“法官大人,证据显示,萨比奇先生只去过罗宾森医生那里几次。所以,我们认为,萨比奇先生并不是为了去治疗,所以并不存在医患保密的问题。”
我受够了,我大声地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拉伦法官大概是听到了,他朝我看了一眼。
“听着。”拉伦说,“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对检方并不是很有利,傻子都看得出来,而这里也没有人是傻子。戈迪亚先生,不要觉得我允许你传唤这个证人,你就可以耍花招了,你要好好想想清楚,我绝对不能也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不会阻止这位医生出庭作证,我对斯特恩先生开始的推测也不作任何评论。我只想说,你的每一个问题最好都不要涉及医患之间的秘密。如果你想让这个证人在陪审团面前作证,随便你。但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你得给我小心一点儿。你们已经有一个检察官的行为很可疑了,如果他还想在陪审团面前问什么涉及医患机密的东西,那你们就危险了。你们和罗宾森医生商量过没有,哪些方面是可以问的,哪些方面是不能问的?”
“罗宾森医生不愿意见我们。”
“嗯,他倒是聪明。”拉伦说,“你们想干吗就干吗吧,戈迪亚先生,但你们最好能从这位证人身上问点有用的东西。现在陪审团对你们的想法,我猜都猜得到。”
尼可又要求和莫尔托商量一下。他们一起走到法庭的一个角落,莫尔托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满脸通红,挥着双手。他们回来后,尼可说,他们还是打算传唤罗宾森医生,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
陪审员回到法庭,迈尔斯·罗宾森医生也来到了证人席上。罗宾森医生六十五岁左右,身材清瘦,满头白发,剪得很短。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很有威严。他是带有黑人血统的黑白混血,比我的皮肤还要白,但确实是黑人。很多年前,我曾经和他有过短暂的接触。当时,他是一起案子中的证人,现在,他已经是全国在失忆领域的专家、大学医学院的正教授和精神病学系的系主任。当我自己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心理医生就是他了。
“你认识拉斯迪·萨比奇吗?”罗宾森医生刚说出自己的姓名、办公室地址和职业以后,莫尔托就开口问道。
罗宾森医生看着法官。
“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吗?法官大人。”
拉伦低下头,他很和气地说:“罗宾森医生,坐在那里的斯特恩先生。”他指着斯特恩,“是代表萨比奇先生的律师。如果他认为你有什么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他会表示反对。除此之外,你应该如实回答所有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斯特恩先生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律师。”
“我们谈过几次。”罗宾森说。
“那很好。”拉伦说,然后,他对法庭记录员说,“请重复问题。”
“认识。”问题重复后,罗宾森回答道。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我的病人。”
“你见过他多少次?”
“我昨天晚上查过病历记录了,一共是五次。”
“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从今年的二月到四月,最后一次是四月三日。”
“四月三日?”莫尔托问。他看着陪审员们,但陪审员并没有看他。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是想让陪审团注意,我最后一次去看心理医生是在卡洛琳谋杀案发生后的两天。
“是的,先生。”
“萨比奇先生有没有和你说过卡洛琳·波尔希莫斯女士的事?”
医患保密协议保护的是医生和患者之间谈话的内容,而非谈话行为这一事实。之前,莫尔托没有问过罗宾森任何关于我们之间谈话内容的问题,但现在,这个问题问得过了,斯特恩悄悄站起来。
“反对。”他说。
“反对有效。”拉伦明确地说。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恼怒地盯着莫尔托。显然,他是同意斯特恩对检方动机的猜测的,他也作出了自己的决定。他会让罗宾森站在证人席上,但如果莫尔托问到了任何实质性的问题,斯特恩表示反对,他都会支持。
“法官大人,我能问一问您这个决定的理由吗?”莫尔托问,他挑衅地盯着法官。天哪,这两个人确实是够痛恨对方的。在目前为止,他们之间长年累月积累的矛盾怨恨大概要考古学家才能探究清楚了。有一部分原因当然是卡洛琳,莫尔托一定嫉妒过拉伦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当时他们一起在北区分局工作时,他就知道拉伦和卡洛琳之间的关系了吗?有很多个晚上,我都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时谁认识谁?拉伦现在觉得莫尔托知道了些什么呢?太复杂了。但不管是什么,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这两个人之间的冲突和我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