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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就同意了,快到都没顾上相互看一眼。事后,我怀疑他们可能一直都在跟我演双簧。不过没关系。也许他们不能没有我,可我更不能没有他们。
他们回楼上房间收拾行李去了。趁着等他们的工夫,我把塞皮克河上下游所有我听说过的部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头一个跳出来的是塔姆部落。为我提供研究资料的泰凯特的表妹就嫁给了一个塔姆人。每次谈起那个部落,泰凯特都会用“安静”一词来描述它。我自己也曾见过几位在集市上以鱼易货的塔姆妇女,我注意到她们已经有了简单的商业头脑。当基奥纳人气势汹汹地跟她们讨价还价时,她们居然毫不畏惧,换了别的部落的人,早就举手投降了。可塔姆湖离这儿实在太远了。我得想一个近点儿的。
他们拿着行李下来了。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就这么点儿东西。”
芬笑了笑说:“不,当然不是。”
“其余的已经运到莫尔斯比港去了。”内尔说。她换了一件白色男式衬衫和一条棕褐色长裤,仿佛打算明早赶回来上班似的。
“我可以让人带话过去,让他们把东西再运回来,当然,如果你们决定留下的话。”趁他们还没改主意,我帮他们拎起两个包,抬脚便往外走。
在屋外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我耳朵里似乎仍有轰鸣声在响起。灯光从总督府倾泻而出,音乐声已逐渐变小,脚下是精心修剪过的草坪。我们仿佛正置身于剑桥,在一个温暖的夜晚刚刚跳完舞出来。我不禁转过身去。芬正牵着她的手。
我领着他们横穿车道,过了码头,从灌木丛中的一道断口穿过去,来到一片很小的滩头。我把我的小划艇藏在这儿了。虽然四周一团漆黑,我还是看见他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知道,他们原本肯定以为我有条像样的船,带座椅和靠垫的那种。
“这是我赢来的,是条打仗用的划艇。因为我杀了一头野猪,他们奖给我的。”为了弥补他们的失望,我表现得格外活跃。把他们的行李扔上船后,我又回到滩头去取马达。马达被我藏在了一棵很粗的无花果树后面。
见到马达,他们的脸色舒缓了不少。刚才他们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真打算带着他们一直划到我住的村寨去。那得划上一整夜,第二天上午的大部分时间也得搭进去。
“哇,这玩意儿我还从没见过。”我正忙着把马达固定好,芬在一旁说道。
我把搁在船头的行李重新摆放了一番,权且充作一张“床”,让内尔可以躺下。我叫她坐过去,让芬坐在中间,然后将划艇往河里推了几米。我跳上船,拽起绳索,猛地发动了油门。即便此时他们仍犹疑不决,在马达的轰鸣声中,我也听不见了。船载着我们穿过河面上漆黑的波纹,朝南垓疾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