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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傍晚时分,崔西和肯辛从肯特回到了西雅图。他们去那里找一位会计师问话, 这个人的指纹符合犯罪现场调查人员最近在妮可•汉森尸体所在的旅馆房间里采得的潜伏纹注14。

“他认罪了吗?”法兹问。

“赞美主,哈利路亚。”肯辛说,“这个人有随身携带《圣经》的习惯,经常上教堂,唱诗也是朗朗上口,却也刚好有喜爱年轻娼妓的癖好。他还有跟石头一样坚硬的不在场证明,证明汉森被勒死的那晚,他不在现场。”

“那怎么会有他的指纹?”法兹问。

“他在案发前一个星期,带了另一个年轻小姐去过那个房间。”

崔西把手提包丢进柜子里,“当我跟他说要找他太太确认汉森被杀那晚,他是否真的睡在她身旁时,你真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

“一副看到上帝显灵的样子。”肯辛说。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法兹说,“侦破命案,帮助人们找到宗教信仰。”

“赞美主。”肯辛高举双手喊着。

“你想换工作了?”比利•威廉姆斯就站在他们的“牛棚”外面。他在安德鲁•劳伯晋升为中队长后,成为第一小组的小队长,“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就得提醒你,南方有人在募集浸礼会教友,你必须比他更具说服力,才能让人打开钱包奉献。”

“我们只是在谈汉森案的另一个证人。”肯辛说。

“有进展吗?”

“他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认识死者。他说听到这个消息很难过,但会熬过去的,以后也不再嫖妓了。”

“赞美主。”法兹说。

威廉姆斯看着崔西,“有空吗?”

“有,什么事?”

他转身,头一歪,示意她跟上来。

“噢——教授有麻烦了。”法兹说。

崔西对两人做了个鬼脸,就跟着威廉姆斯走向大厅尽头的转角处,那里是舒适的审讯室。威廉等她进来后,关上了门。

“怎么了?”崔西问。

“你的电话很快就会响起,头儿们现在正在开会。”

“什么事?”

“你是不是正在帮助一位律师,为杀害你妹妹的凶手争取再审?”

她和威廉姆斯的关系一向很好,可能因为是黑人的关系,威廉姆斯对崔西在男性主导的警界感受到的微妙歧视感同身受。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比利。”

“不会吧!所以是真的啰?”

“这是私事。”

“头儿担心这件事对警察局的影响。”

“你指的是诺拉斯克?”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不奇怪,范佩尔特早上打电话给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要我给个说法。她问了很多,但她的问题让我觉得她要的似乎不是真相。”

“噢,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她的。”

“我也没打算跟你讨论她。我只是想告诉你,诺拉斯克才不在乎这件事对警察局的影响,他只是想抓我的把柄,好好修理我一番。所以待会儿我会怒斥他‘关警察局什么事啊’,你可得支持我。除非我在工作上表现不好,否则他治不了我。真是多管闲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崔西。”

她花了一点时间平复怒火,“抱歉,比利。我只是被他搞得很烦。”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的事呢?”

“我有个直觉,应该是雪松林镇的镇警官搞的。这二十年来他没给过我好脸色,因为他不想我插手这个案子。”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似乎想整你。要知道‘男佩儿’最爱搜寻别人的隐私。”

“我会小心的,比利。抱歉,我又生气了。”

“噢对了,关于汉森案,你们去找的那个证人怎么样?”

“没有结果。”

“问题不小啊。”

“我知道。”

威廉姆斯拉开门,“答应我,你会妥善处理公事和私事。”

“你了解我的。”

“对,所以我才害怕啊。”

办公桌上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一会儿后,崔西进入了会议室,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会被叫来开这场会并不寻常,因为通常都是威廉姆斯直接告诉她上层的决定。诺拉斯克是想在威廉姆斯和劳伯面前羞辱她,再不然就是要找大家的麻烦,这点她心知肚明。

诺拉斯克和警察局公共信息室的本内特•李站在桌子另一边,李的参与表示诺拉斯克希望崔西认可一份即将发给媒体的声明稿。但他可能要失望了。这么多年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让他失望,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走到威廉姆斯和劳伯的那一边。

“克罗斯怀特探员,感谢你的加入。你知道我们聚集在这里的理由吗?”

“不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威廉姆斯已事先知会她过。他们五个都坐了下来,李的面前还放了一个笔记本,他的手上拿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