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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西一边放下丹的塔霍湖运动休旅车注20车尾门,一边打着电话:“我是崔西•克罗斯怀特探员,西雅图重案组。”她习惯性地报出身份。丹半拖半抱地把雷克斯抬进后车厢,再把车钥匙交给崔西,自己也爬上车去陪伴大狗。“我要报案,雪松林镇榆树林大道六百街区,刚才发生枪击事件,请求附近的警力支持。”
崔西“砰”地一声关上车尾门,滑坐进驾驶室内。“嫌犯驾驶的应该是卡车,它朝雪松山谷的东边而去,往郡道驶去。”她快速把车开下车道,车身颠簸一下后便驶上了马路,再加速往前冲去,轮胎随之尖叫。“嫌犯车辆的左刹车灯不亮。”她挪开手机,对着丹喊叫,“我要怎么走?”
“松弗兰。”
她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踩下油门。福尔摩斯呻吟着,崔西从后视镜看见,它在后座上望着受伤的好兄弟。丹依然用手压着雷克斯的伤口,同时用肩膀夹着手机跟动物诊所通话。
“它有好几个伤口都在流血,我们再有七、八分钟就到了。”
“它怎样?”崔西大喊着问。
“兽医在等我们,我止不了血。”丹的声音透着恐慌,“加油,雷克斯,撑住,老兄。坚持,留在我身边。”
她转上郡道,快速追上一辆缓慢行驶的厢型车。眼看厢型车并未加速,于是她打算超车,却在看到对向车道来车的车灯后,迅速闪回原车道。一辆十八轮大型拖车疾驶而过,带起的旋风震动了丹的大型运动休旅车。拖车驶离后,崔西再次尝试超车,这次对向车道不再有车灯迎面而来,她立刻踩下油门,却意外看到更多车灯绕过弯道而来。她更用力地把油门踩到底,运动休旅车疾速拉近和对向车辆的距离,就在两辆车迎面逼近彼此之时,她的车也驶过了厢型车的车头,她赶紧用力转动方向盘,回到原车道,逼得另外两辆车用喇叭的巨响抗议。
她又超了另外两辆车,才来到松弗兰的出口。在丹的指引下,车子来到一栋由半圆木建成的房子前。她踩下刹车,运动休旅车猛地在土石停车场上停下。崔西没有熄火就跳下车,一对男女则从诊所大门冲了出来,崔西见状拉起了车尾门,丹抱着满身是血的雷克斯滑下车,冲上阶梯,跑进诊所内。
看着丹进入诊所后,崔西才回头关掉引擎。室外的气温已经低得让人发抖,但她身上只有长袖衬衫和牛仔裤,可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根本坐不住,也气愤到什么事都不能做。她用丹为雷克斯止血的毛巾擦掉后车厢的血迹,再关上车尾门,拿起手机一边在土石停车场上踱步,一边打电话。镇警局的警力调度员告诉她,卡洛威不在警察局内,不过有一组警察已经前去处理发生在丹住处的枪击案。崔西告诉和她通话的女士,她正在松弗兰动物诊所,请那位女士随时跟她保持联络。
她试着抚平胸中的怒火,好让脑袋恢复思考能力。从玻璃窗炸碎的情况和雷克斯身上的多处伤口判断,对方用的是打猎用的大型铅弹。崔西经常跟她父亲上山打猎,有丰富的猎鹿经验,知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确定那些子弹是否伤及重要器官。寒气让她冻得环抱住自己,夜空乌云密集,遮住了星星,大风停歇下来,长条金属风铃一动不动地吊挂在屋檐下。
她来回踱步,直到刺骨的寒意冻疼了关节,冻麻了手指和脚趾,才爬上木梯来到阳台上。固定在大门上方的灯射出温暖的黄色光,她正要进门时,看到柏油路上有车灯出现,一会儿后,才发现那辆雪佛兰警车放慢了速度,转进停车场,停在丹的车子旁边。卡洛威走下车,一身法兰绒衬衫、蓝色牛仔裤和美国工装品牌的外套,脚上的靴子重重地踩着木梯。
“你是来跟我说‘早就警告过你了’的吗?”崔西说。
“我是来确认你没事的。”
“我没事。”
“那只狗怎样?”
她的下巴朝诊所扬去,“还不知道。”
“你看到了对方?”
“对,是辆卡车。”她说。
“看到车牌了吗?”
“太远了,而且他关了灯。”
“那你怎么知道是卡车?”
“从引擎声和刹车灯距离地面的高度判断的。”
他思索了一下,“这里有很多人开卡车。”
“我知道,但它的左刹车灯不亮。”
“这是条线索。”
“对方用的是猎枪,”她说,“子弹是打猎用的铅弹。某个白痴想吓唬我们。”
“丹的狗也许不会同意你的推测。”
“我们没拉上窗帘,罗伊。我就坐在厨房的窗户前,如果他们想杀我,轻而易举就能瞄准。这是警告。媒体过于夸张,把事情搞得很大,你很清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