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生离死别

经一番浴血拼杀,冯昭以一人之力,已将来犯死士伤毙大半。可是所剩吴远图、张少商等人,皆非泛泛之辈,故而冯昭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使出全力与之酣斗。

然而阵法一破,冯昭出手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受束,只见他身子灵动,手脚大展,右手持,左手空,时而肘撞枪扫,时而掌打足踢。

张少商等人见状,也各亮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你来我往,兵刃纷错,直杀得天昏地暗,星月无光。

吴远图铁剑方与冯昭相接,便急急使出个“粘”字诀,剑身牢牢压着枪杆,想抽得冯昭兵刃脱手。

冯昭只觉枪身上导来一股绵劲,赶紧双手来持,未及发力与吴远图的内力相抗,师盛章的两枚铁胆又飞至而来。

若撤身避开师盛章铁胆,那麻紮长枪势必会被吴远图夺去。情急之下,冯昭将枪杆猛然往地上一竖,借着一弹之力,两脚倒拔冲天。待让过两枚铁胆后,枪尾铁鐏也抓在了掌中,一提一甩,长枪疾抖个花,震开了吴远图的铁剑。

身至半空,腾转不便,趁着冯昭还没落地,宇文烈的双叉平刺,张少商的鬼头刀也从底下撩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冯昭使一招回马枪,将枪头恰恰点在了宇文烈的叉尖,枪叉一撞,登时生出一股反弹的力道,冯昭借势朝旁侧横飞出去,使得张少商的鬼头刀堪堪挑空。

冯昭方踏上实地,足尖又是一蹬,抡着麻紮长枪复向几人攻去。所剩的死士也杀红了眼,各使浑身解数,与冯昭斗了个难解难分。

这边斗得正酣,那边曾三却暗暗动着心思:今晚一役,自己三名魔使皆命丧当场,即便是暗隐堂死士最终能将冯昭击败,那也是张少商等人的功劳。最好是冯昭与张少商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那‘轩辕诀’才能落在自己手上。对那‘轩辕诀’,曾三垂涎已久,他假意归顺庆王,也是图谋于此,想着先借庆王势力,逼得冯慎把‘轩辕诀’拿出来再说。只要有了此诀,一切都好商量,眼下曾三也顾不上能不能将那长筒打开,一心只想着抢诀逃走。

想到这里,曾三开始向廊下偷眼打量。冯慎虽是内伤未愈,可毕竟还有宝刀护身,并且香瓜守在那里,钉箭齐发出来,也着实不好对付。

犹豫再三,曾三还是决定要奋力一搏,只见他在死人堆里滚了几下,又偷偷朝廊下爬摸过去。

还未至跟前,香瓜已然察觉曾三的异样。“冯大哥,你瞧……”

“低声!”冯慎见状,赶紧悄声嘱咐道,“曾三定是想来偷袭,咱们只装作没看到,等他近前再一举拿下!”

香瓜会意,便目不斜视,眼睛向前盯着激斗中的冯昭等人,暗中扣住了甩手弩。

见二人没看过来,曾三不由得暗喜,三下五除二地爬至廊台下,便想暴起伤人。

香瓜等的就是这刻,不及曾三跃起,两枚钉箭已然射出。曾三赶紧往廊柱后一躲,右手一探,便要以柳叶镖回击。

冯慎眼疾手快,遏必隆刀一闪,竟将曾三整条右臂削了下来。

手臂被斩断,曾三顿时扑地惨号。冯慎也没料想自己随手一刀,居然会将他胳膊砍去,不由得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曾三陡然从地上跃起,左臂虚击冯慎,右臂却向香瓜腰间抓去。

见他断臂再生,香瓜也吓得傻了,一愣神儿的工夫,腰间长筒已被曾三抢去。

曾三抢筒在手,也不再攻,一个筋头倒翻向廊外,便狂笑着拔腿欲奔。“你们只管斗吧,老子可不奉陪了!”

当看到地上那条异常粗壮的断臂时,冯慎这才明白过来。定是那曾三暗取了屠千峰的残肢,诓得自己与香瓜双双上当。

“这狗贼好生刁滑!”冯慎再欲追,曾三已攀上了院墙。香瓜兀自懵着,已然来不及施发钉箭。

眼见曾三便要逾墙而下,腿弯却猛的一顿,从墙头倒仰下来。

曾三撞了个头破血流,在地上挣扎一阵,从身下摸出一枚铁胆。“师盛章……肏你姥姥……你……你……”

师盛章疾退出战阵,朝曾三遥叫道:“主子早疑心你不忠,暗命我等一取得‘轩辕诀’,便将你除了……此番你果要叛逃,又怪得谁来?”

“原来……原来你们……”曾三气极败坏,颤巍巍地摸出身上所有柳叶镖,一股脑儿地掷来。只是他重伤之下,出手无力,柳叶镖尚未射出多远,便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找死!”师盛章手掌一扬,一枚铁胆又直直撞向曾三头颅。“砰”的一声,脑浆四溅,曾三手脚抽搐了一阵,便再也不动了。

这些年来,冯慎与曾三明争暗斗,眼下见他落了个这种下场,心里也不禁唏嘘。正当这时,院中一声暴喝,冯慎无暇细想,赶忙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