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千年往事
我大概明白了妖人想要表达的信息,只不过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需要一个吸收与接纳的过程,我如在梦里,思绪飘飞,面前的妖人还是原来那种很淡定的表情和神色,但无形中他变的和深邃的星空一样无法触及,揣摩。
“能告诉我吗?”我对妖人产生了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畏惧,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说话:“我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她去找她的儿子了。”妖人几乎没有考虑,我一问,他很干脆的就这样回答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心里作何感想,又很糊涂,妖人的话,和当时二婶说的一模一样。当时二婶跟我说这些的时候,只有老神和小红花在场,这话,他们两个都没听见,可妖人竟然直接就说了出来,这只能说明,他真是一个无所不通无所不知的人?
我心乱如麻,事情就好像一根很长的绳子,中间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结,我看看妖人,再想想自己被母亲抚养长大的那十几年时间,我甚至琢磨着,难道母亲还有别的孩子?
“我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吗?”我自己瞎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妖人:“我母亲,还有别的孩子?”
“没有。”妖人很果断的,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只有你一个。”
“那她……到什么地方去找我了?”
“很多事,现在无法和你说明,因为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该明白时,你自然会一清二楚。”
妖人的回答高深莫测,可是仔细一想,话很空,没有营养。不过这一番接触下来,我觉得他没有要把我怎么样的恶意,至少现在没有,我的胆子大了一点,困惑我的谜题太多了,我自己实在想不过来,反正多说几句话也不会损失什么,所以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把问题一下子全都问出来。
我问的很详细,从当初李老把我邀请到北京开始,连同之后发生的那些大事小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这些事情我不会随便告诉别人,但妖人就无所谓了,反正他本身就是无所不知的。
“这是一盘很大很大的棋,从很多很多年以前,棋盘已经摆好了。”妖人说:“这个棋局是完善而且完美的,只是缺少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启动棋局的契机,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在尝试,要变成可以启动棋局的契机,但他们都失败了。”
妖人说的很笼统,而且无头无尾,我本来了解的线索就很少,他这样解释,我依然弄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司母戊密码这个事件,不是偶然的,它已经在岁月的长河中无声的蛰伏酝酿了很久。
“雷口,葫芦嘴,小郎山,三里峡,都在殷墟外围,这四个地方现在籍籍无名,可是在很久以前,它们是殷商皇室的重地。”
司母戊铭文全部来自司母戊鼎还有那些铸造失败的残鼎,这些鼎铸造于商代,那么很显然,事件的起点,是距今很遥远的商时期。这些情况我能猜到,妖人不说,我也略知一二。
妖人说,这四个地方现在都变成了荒山野岭人迹罕至,但在商代,雷口,葫芦嘴,还有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小郎山,三里峡,都是祭祀场所。
中国最早,最完整的礼制是从周代开始的,在周之前的夏商,礼制系统不完善,但祭祀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尤其在殷商时期,从商的皇室一直到平头百姓,对祭祀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他们认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受神灵和天命的控制,如果想要一件事按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那么就要对神和天进行庄重的祭祀。
祭祀的时间,地点,过程,礼器,都有严格的规定,那时候标准的祭器全都是青铜制品。雷口,葫芦嘴,小郎山,三里峡,这四个地方是殷商皇室选择的祭祀地点。
“他们需要一尊青铜鼎来作为祭祀时的主器,司母戊鼎,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
司母戊鼎的铸造需要高超的工艺,很多专业工匠的紧密配合,而且流程复杂,失败的几率很大,但当时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皇室要急迫的进行祭祀,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铸造失败的残鼎,不得不被运送到祭祀场,进行正式的祭祀。
“你说的那个老羊倌,我知道。”妖人动了动,把我之前因为惊恐而随手散落在地上的那只温热的烧鸡一点点的捡起来,重新递到我手里,说:“他是一个看守祭器的人。”
因为祭祀场属于皇室,而皇室不可能每天都在四个地方持续的进行祭祀,所以祭祀结束以后,祭器连同祭祀场本身都需要看护。殷商时期的法制系统还很稚嫩,那时候的人还没有发现黄金的价值,青铜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为防止祭祀场遭到破坏以及祭器被盗取,每个祭祀场都有专人在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