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马克(第4/4页)

她的呼吸甜腻而腐臭,就像熟过头的水果。她用舌头舔着我的嘴,然后向我的嘴唇咬去。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问。

“我要你让我活着。”现在,她摸着我的脸,手指滑过我鬓角上薄薄一层头发,像烟雾一样的画面遮住了我的双眼,但我伸出双手去感受着:是头发。我把它分开,穿过它,还有更多,它将我包裹进去。柔软,闻起来有苹果洗发水和果味香水的味道。它是生命。

我以前就是这样把佐伊搂在胸口,闻着她的味道:汗水和尘土的味道,植物精油和苹果洗发水的味道。它是爱;我太爱她了,以至于她无法呼吸。我让她活在我的身体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存在于我的肺里。

一拳重击,啪的一声,那个女孩不见了,有血从我的下巴上流下来。

“嘿!嘿!你对迪尔德丽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的第一击很慢,我从下面躲开了。在他身后的走廊里,有一个女人正用恐惧又好奇的复杂眼神盯着我,好像我是展览上的动物一样。她三十岁上下,长相很丑,梳着一头黑发,穿着绿色的裤子和带着一颗星星的粉色T恤衫。

我转过身时,男人的第二拳击中了我的后脑勺。我趴倒在地,西服蹭到了地上的尿,感觉后背有重量压过来,接着传来沉闷的捶打声,直到重量被拉走。我被拽出了酒吧,被推搡到我的车旁。酒保把车钥匙和钱包递给我。“谢谢你的小费,哥们。希望你别介意,我随便拿的。”

我到家时已经很晚了。我一直在想,想着自己是多么害怕,害怕因为太爱海登,为了自己的需求吸取她的生命。是我杀了佐伊,即使我知道没有办法将她挽回,我还是可以让她的灵魂活着。

我进屋时,斯蒂芬在沙发上昏睡着,茶几上放着一个空酒瓶;海登在扶手椅上睡着了。我走到厨房时,发现回收箱里扔着啤酒瓶,水池里放着装咖啡粉的罐子——那是我们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平复了醋意。毕竟,斯蒂芬有招待客人的权利,而且我必须要动手了;虽然她的醉酒助了我一臂之力,但她随时都会醒过来。我把臭烘烘的外套扔在浴室的地上,从抽屉里拿起剪刀,向海登走去。她睡得那么熟,只有小孩才能做到。我在她旁边坐下来,把头发从她脸上向后捋着。

开始的时候,我只想要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