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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当我在办公室里发呆的时候,上司对我说。

“不,没什么。”

“是吗?可是你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唷。像昨天,听说你让一个好不容易要掏腰包的客人跑掉了,不是吗?”

“嗯……”

一定是同事打的小报告。一对想买日式衣橱的中年夫妇来到店里,问了我很多问题,渐渐地我懒得回答,最后不小心说了“不用急着买”之类的话。

“总之,你这样会造成店里的困扰。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就给我放假去。不然的话,就给我振作一点!”

“是,真的很抱歉。”

上司好像还想说什么,但那个时候电话正好响起。他拿起话筒说了几句之后抬头看我。

“客人打来的,指名要找你。加油点!”

“是。”我低头行礼,离开了办公室。

我毫无干劲地走向柜台。我想过要休息一阵子,但一看到客人名字的瞬间,脑筋变得一片空白。资料上的名字是上原由希子。

我来到接待大厅,只见由希子一个人在等待,不过我的心仍悬在半空中。我怀疑,仓持可能会和之前一样突然从哪里冒出来。

她应该没有察觉到我的存疑,看着我微微一笑。“你好。”

“仓持呢?你们一定是一起来的吧?”我环顾四周。

她的微笑变成苦笑。“上次真是对不起。他有时候就是那么孩子气。”

“那么,你真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啊。”她点头。“我想再看一次窗帘。”

“我知道了。我带你去。”

我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仓持抢走了她让我大受打击,但能这样见面又让我感到雀跃,我明知她是为了他们的新生活来选窗帘,却努力不去想这件事。

仓持没有躲在窗帘区。我想之前一样找来女服务员,要她帮忙由希子选窗帘。女服务员询问由希子房间的感觉和窗户的大小。我在一旁听由希子回答,大致掌握了仓持买的那件公寓的内部格局。那是一间两房两厅的公寓,而且坪数不小。他们前几天买的餐桌组和餐具橱的确很适合这样的公寓。虽然我心中的嫉妒之火不致烧得炽烈,但也没有熄灭,并且不断地冒着黑烟。

由希子决定了窗帘的样式之后,我们和先前一样在会客厅面对面坐着。

“知道你要和仓持结婚,总觉得怪怪的。”

“田岛先生可能会那么认为。毕竟,好几年不见了嘛。”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是啊……”她微微偏着头。“四年左右了吧。不过,如果只是见个面吃饭聊天的话,应该是在更久之前把。”

“你们是因为牧场老爷爷才走得比较近的吧?”

“嗯,可以这么说。因为那件事情我们经常碰面。”

我想起了辞掉东西商事的工作之后去见牧场老爷爷的情景。当时,老爷爷和由希子都拒我于千里之外,但仓持却抓住了他们的心。

“我之前听说受害者并没有打赢官司?”

“嗯。就算打官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钱,而且他说就算钱拿得回来,也只有一点点。”

“结果他怎么做?”

“详细情形我是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是趁还待在东西商事的时候,办好牧场老爷爷的解约手续,强迫会计到银行领出契约上写的金额。当时公司已经没剩下什么钱了,他说他和其他一样想要帮受害者解约的员工竞争得很激烈。说是先下手为强。”

我心想:“他骗人!”公司当时岂止是没什么钱,根本就是一毛不剩。重点是,契约本身就很乱来,根本没什么解约不解约的。

“到底要回了多少钱呢?”我一发问,她笔出三根手指。“三百万。老爷爷只损失了手续费。”

我越想越不对。那间公司不可能将那么大笔钱交给仓持这种基层员工。钱全被干部们带走了。

“事情有可能那么简单吗?”

“似乎并不简单。我刚才也说过了,他们销售员最后就像是在抢钱,但他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把牧场老爷爷的钱要回来,所以拼了命地跟公司谈判。”

“是哦……”

这些话完全不值得相信,但由希子却不疑有他。当然,由希子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仓持的诚意心存感谢,并且为他所吸引。

她回去之后,我回到办公室抽烟,脑袋里想的尽是令人厌恶的事情。

几年前,刑警来访,提到有推销员盗用我的名字交易,将客人支付的金钱据为己有。我认为那个犯人就是仓持,但却没有去想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而钱又是用到哪里去。

我想,我找到了答案。他为了替牧场老爷爷还债,找了别的受害者做替死鬼。只要想到那之后的事情发展,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只给那个老人特别待遇。他要的不是老人感谢他,他真正的目的是博得由希子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