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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易联通讯公司的员工们并未因老板不在而逍遥快活。他们知道自己的电脑记录了他们工作中的每个细节。他们的按键次数都会被记下来,电话会定时响起,他们在任何一种通讯方式上未出现都会被记录下来。员工们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事情中,几乎不会抬头看看周围。因此,罗布·莫里森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舒舒服服地待了二十分钟,加雷思·泰勒便出现在门口。
“玛丽·马瑟的丈夫早些时候打电话过来,”他说,“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于是我接起电话。她似乎因为疑似急性阑尾炎被送进了医院。”
罗布皱起眉头。“这种病应该很疼吧,他说过她要多久才能出院吗?”
加雷思摇摇头。“他说他了解了预检结果后,会再打电话过来的,但这周就不要指望她能来上班了。听他的声音,他真是被吓坏了。”他讥讽地补充道。
“这样开始一份新工作可不好。”罗布说道。
“我不认为她是找借口不来上班。”加雷思从门边离开,回到忙碌的办公区。罗布看到四下无人,露出狡诈的微笑。玛丽·马瑟的伟大计划注定要搁浅了,但他并不感到遗憾。
宝拉感到手机在大腿边震动,她们正在对托尼进行可悲的“无可奉告”式审讯。不过,她还不至于蠢到把手机拿给菲丁看。总督察显然快要爆发了,宝拉可不想成为她的发泄对象。
菲丁开始重复提问,审讯已经注定会毫无结果。布朗温·斯科特向后靠到椅背上,露出微笑,显示出那种早已预见一切的慵懒的魅力。“要么起诉我的委托人,要么放了他。”她说道。
菲丁把钢笔扔到桌子上。“我们还会审问他。我们有对托尼寓所和办公室的搜查证,我的同事已经在进行搜查了。因此,我们现在还不能释放你的委托人。”她把自己的椅子推回原处,用一根手指按下录音设备,“这次审问终止于上午十一点十七分。”然后,她昂首阔步地走出房间,宝拉只好对托尼和斯科特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跟了出去。她逮着机会瞥了一眼手机,看到一条来自卡罗尔·乔丹的短信。“你觉得那个金属箱子有可能装着便携式麻醉设备吗?看看有没有麻醉设备丢失?问一下医护人员?”
宝拉一边怪自己没想到这点,一边急匆匆地赶上菲丁。“该死的女人,”菲丁咆哮道,怒气冲冲地爬上楼梯,“还有该死的卡罗尔·乔丹,”她停在半路上,转向宝拉,并压低声音,几乎是在低吼,“别想把消息泄露给乔丹。”
“我又不傻,”宝拉说,“你问希尔医生关于医院的事情时,我有了一个想法。我们在监控录像里看到凶手随身携带一个金属箱子,那有没有可能是便携式麻醉装置呢?他把她们丢进汽车后备箱之后,把那个箱子也拿起来了,朝着她们俯下身子。我们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在麻醉她们呢?这样她们就不能逃跑,也不能发出警报了。”
菲丁的脸庞突然亮起来。“这真是个该死的好想法,麦金太尔,”她拍了拍宝拉的肩膀,“希尔很容易就能搞清楚如何得到麻醉装置。到楼上的专案室去,让他们立即采取行动。我想让他们检查一下娜迪亚·韦尔科娃拜访过的医院,看看他们是否有便携式麻醉装置被盗。特别要注意精神病院和红十字医院。托尼·希尔凭自己的文凭可以出入任何医院。”她看起来有点兴奋过头。“真他妈聪明!干得好,麦金太尔。”她蹦跳着爬上楼梯,宝拉紧跟在后面,感觉大受打击。这个建议本该动摇菲丁的信息,没想到却让她更加相信自己是对的。
“该死。”宝拉低声骂道,带头走进专案室。他们如果发现麻醉设备被盗,会给调查注入新的活力。至少她可以派些人去调查相关医护人员,而不只盯着托尼一个人。她知道搜查队一定会对托尼的生活感到困惑——心理学教科书、电脑游戏、超级英雄漫画、病例记录和写给自己看的神秘备忘录。她无法想象他们会搜出任何能把他与受害者或犯罪联系在一起的东西,搜查只是浪费时间。
不知怎么,她觉得没人会为此指责菲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