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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宝贝儿?”詹姆·伽姆靠床头板撑坐着,十分适意;那小狗蜷伏在他的肚子上,暖烘烘的。
伽姆先生刚洗过头发,头上裹着条毛巾。他在床单里翻找,找到录像机的遥控器后,按下了放像键。
他将两盘录像带拷贝到一盘上制作了他的这档节目。每当他在做关键性准备工作的时候,他每天都要看,而就在他剥取人皮之前,他也总是要看上一看。
第一盘带子录自早期的有声新闻片,声音沙沙的含混不清,是一九四八年的一部黑白新闻短片。那是竞选“萨克拉门托小姐”的四分之一决赛,是远赴亚特兰大城参加“美国小姐”竞选盛典前的预备性赛事。
这是泳装赛。所有的姑娘都捧着鲜花,她们依次走上台阶,登向舞台。
这带子伽姆先生的鬈毛狗已经看过多遍了,一听到那音乐声,她就眯起了眼睛,知道自己又免不了一阵揉捏。
参加竞赛的佳丽看上去具有很浓的二战时代气息。她们身着罗兹·玛丽·里德牌泳装,有几张脸很是可爱。她们的腿部线条也很漂亮,有几个是这样,不过她们的肌肉缺少强劲的活力,膝盖处也似乎有点臃肿。
伽姆捏了一下鬈毛狗。
“宝贝儿,她来了,她来了她来了!”
她上场了,身着白色的泳装正向台阶走去,对那个在台阶边接引她的小伙子报以粲然一笑,随后又踩着高跟鞋迅速走开,摄像机追拍着她大腿的后部:妈妈,那是妈妈!
伽姆先生不用碰他的遥控器,翻录这部拷贝时他全都已经处理好了。片子往回倒,她又退了回来,退着走下台阶,将她的微笑从那小伙子那里收了回去,退着走上通道,然后又重新往前进,倒倒进进,进进倒倒。
当她冲那小伙子微笑时,伽姆也笑了。
还有她在一群人中间的一个镜头,可是一定格,图像总是模糊不清。最好还是快速地就把它放过去,瞥一眼就算了。妈妈与别的姑娘在一起,向获胜者致贺。
下面一项内容是他在芝加哥一家汽车旅馆里时从有线电视上录下来的——他当时还得匆匆赶出去买一台录像机,为了录到它,又多待了一个晚上。这部一段接一段连续播放的片子,他们是作为性广告的背景于深夜在下三烂的有线频道上播放的,性广告被打成文字,由底下慢慢爬上屏幕。胶片全由乌七八糟的破烂货组成,相当平淡无奇,都是四五十年代的一些淫秽电影,还有裸体营的排球运动;三十年代那些色情影片没有那么清晰,其中的男演员戴着假鼻子,脚上还套着袜子。音响就是放音乐,不管什么音乐都上。此刻放的是“爱的眼神”,与那轻快活泼的动作完全不合拍不协调。
对那些从底下慢慢爬上屏幕来的广告文字,伽姆先生完全无能为力,他只得容忍。
瞧这儿,这是个室外游泳池——从那些树叶判断,地方是在加州。漂亮的游泳池设施,每一件都十分五十年代。几个体态优美的姑娘在裸泳,其中有几个可能在一些B级片中出现过。她们轻盈活泼,蹦蹦跳跳,从游泳池里爬出来,朝滑水道的梯子跑去,速度比那音乐的节奏快多了。她们登上去——哇——就下来了!她们一头冲进滑水道时,双乳耸立。她们大笑着,两腿笔直伸出,哗!
妈妈出现了。她来了,跟随那个鬈发的姑娘从游泳池里爬了出来。她的脸被爬行出来的“性得力”——一家性用品商店——的一段广告文字遮去了一部分,不过你还是可以看到她从这儿走开,上了那边的梯子,全身水淋淋闪闪放光,胸脯丰满,体态柔软,美妙极了!带着块剖腹产留下的小小的疤,从滑水道里滑了下来——哇!那么漂亮!即使看不到她的脸,伽姆先生心里知道这是妈妈;这是他上次看到她之后拍的,那也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真正看到她。当然,心里看到的要除外。
场景换到为夫妻辅助器拍摄的一则广告后便突然结束了。
鬈毛狗眯起了眼睛,只两秒钟,伽姆先生就将她紧紧抱住。
“哦,宝贝儿,上妈咪这儿来,妈咪也快要那么漂亮了!”
有好多事要做,有好多事要做,为了准备明天的事,有好多事要做。
他在厨房的时候,那件货就算将嗓门提到最高在那里喊,他也根本听不到,真是感谢上帝。可是,他走到地下室去的时候,在楼梯上却能听得到。他希望这货是安安静静在那儿睡觉。鬈毛狗被他夹在胳膊底下前行,回过头去朝发出声音的那个坑狂吠。
“你养得可比那货色要好。”他对着她脑袋后部的毛说。
这间地下土牢在楼梯的底部,穿过一道门左拐就是。他瞥都没瞥它一眼,也没有去听那坑里传出的话声——就他看来,那话声一丝一毫都不像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