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十天后,南京城,白猿客栈。
今天是我儿子张凛之的百天宴,我在客栈大摆筵席,众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当晚,一个个的扯着嗓子,那是推杯换盏,醉眼迷离。敏贝勒喝的最是忘形,偷了鲁绛的胭脂水粉,给自己画了一个红脸蛋,柳叶眉,点了一点朱唇,将脑后的瓜皮头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儿,扯下半扇儿窗帘,爬上酒桌,左手捻了个兰花指,右手拎起一只盘子,夹着嗓子唱道:“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随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听号令切莫要惊动了她……”
李青眉被敏贝勒笑的捂着肚子直打滚,狠命的掐着陆龟年的大腿,陆龟年痛的痒,笑的疼,栽在地上,和李青眉滚做一团,鲁胥和根叔猜拳扇嘴巴子,俩人的脸都被对方打的猪头一样,兀自猜拳不休,唐叔闲的无聊,伸手去夺趴在桌子底下的墨璃的骨头,被墨璃青犴两只大狗追的满屋乱跑,唐叔一边跑一边笑,甚是得意……
客栈的大门洞开,梁战坐在台阶上,给两个过路的顽童表演劈砖,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劈出了一小堆儿,惊得两个顽童目瞪口呆……
我趴在窗边,被冷风一吹,“呕”的一声吐了一大滩,鲁绛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水杯递到我手中,一边拍着我的后背,连声嗔怪道:
“你呀你,你呀你,明知道自己不行,还硬喝,你什么体格,喝的过梁战么?那梁战壮的跟一头牛一样……你再看看你,哎呀呀,跟人家老拼什么酒啊……”
我喝了一口杯里的温水,咧嘴笑道:“没事儿……今晚上高兴!看着我儿子,我就高兴!”
我呲牙一乐,轻轻的摸了摸襁褓里的儿子,美的手舞足蹈。
鲁绛看了看儿子,笑眯眯的说道:“哎,你说,儿子将来传了张家的瞳术,和你同时催动,哎呦呦,那可有意思了,一对儿红眼睛,哈哈哈……”
我笑着答道:“张家的三眼,八岁以上方可习练,四年到六年大成,张家男丁多于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开眼……要想看儿子开眼,你正经得等上几年了……”
鲁绛笑了笑,张口问道:“对了,这张家的三眼,为什么八岁以上才可以习练啊?”
我思索了一阵,张口答道:“怎么说呢,这三眼,就好像一个开关,不仅要打得开,还得关的掉,因为张家的瞳术,靠的是瞬间驱动气血,加快大脑里的血液流速,从而增进目力,加快大脑的反应速度,在段使劲内高度爆发人脑的潜力,但是这样本事有利也有弊,长期使用,大脑经常充血,早晚活不长……所以不仅要学会激发,还要学会如何将这项本事关掉……否则大脑始终冲着血……难以活过二十五岁!所以,张家有祖训,张家男丁只有年满八岁才可以习练,便是因为八岁以上的孩子,自控的能力已经初步建立,能够慢慢的通过训练控制瞳术,八岁以下心智和身体都很不好控制,炼偏了,容易出问题……”
鲁绛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张家人,有没有天生就能开眼的啊?”
我不假思索的答道:“有啊!张良祖师就是!”
“啊?那……张良祖师是怎么活过二十五岁的啊?”
“根据白猿客栈的典籍记载,张良祖师天生三眼,三眼自开,自小过目不忘,见微知著,然而他的三眼无法关闭,每天都因大脑充血而头痛不休……直到在他二十五那年,在沂水圯桥头遇到了一位化名黄石公的老人,那老人乃是六国后裔,精通百家学问,他发现了张良祖师的天赋,故意考较张良祖师的心性,故意把鞋甩落桥下,颐指气使地差使张良祖师道:小子,下去给我捡鞋!张良愕然,但还是强忍心中的不满,走到桥下,将鞋子替老人捡了上来。谁知,那老人不但不称谢,反而又跷起脚来,命张良祖师给他穿上。张良祖师强压怒火,膝跪于前,小心翼翼地帮老人穿好鞋。老人非但不谢,反而仰面长笑而去。张良呆视良久,只见那老翁走出里许之地,又返回桥上,对张良祖师叹道:孺子可教也。随后,约张良祖师五日后的凌晨再到桥头相会。五天后,鸡鸣时分,张良祖师急匆匆地赶到桥上。谁知老人故意提前来到桥上,此刻已等在桥头,见张良祖师来到,忿忿地斥责道:与老人约,为何误时?五日后再来!言罢离去。结果第二次张良再次晚老人一步。第三次,张良祖师索性半夜就到桥上等候。天明时分,老者出现在了桥,以古书一本相赠,说:读此书则可为王者师,十年后天下大乱,你可用此书兴邦立国。吾乃六国皇裔,汝既呈我衣钵,当承我之志,推翻暴秦,守护六国秘藏……张良祖师得此奇术,习得奇门术数之精要,更从书中悟出瞳术之妙,传下法门,是为张家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