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烧冥币的老女人(第2/3页)

她刚才唱的是传统京剧鸳鸯冢曲目里面一段青衣的唱词,自古到今,唱青衣的人成百上千,但真正领悟了青衣意韵的极少。

慕寒止是个天生的青衣胚子,很多年前,京剧《鸳鸯冢》的演出,让人们认识了一个真正的青衣。

台上的慕寒止演什么像什么,那个时候听京剧的人还很多,而慕寒止的青衣台下貌美惊人清雅脱俗,而调眉,包头,上齐眉穗,戴头套后台上的慕寒止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青衣的唱功最讲究,慕寒止二簧慢板转原板、转流水、转高腔样样不落,要是在以前京剧还盛行的时候,慕寒止一定会成为继四大青衣后的另一位名角儿。

“后……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我听得有些入迷,都忘了查案的事。

红颜薄命!

周白曼重重叹了口气,慕寒白出名的早加上又是美人胚子,当时追求她的人太多,可慕寒白从未对谁心动过,因为她爱上一个男人,谁知道慕寒白一江春水向东流,在怀上这个男人的孩子后,被这个男人始乱终弃。

那个年代,名声对于一个女人是极其重要的,何况还是一名戏子,慕寒止终日郁郁寡欢,最终无法忍受煎熬,她怪自己那张脸才让她变成所有人背后指指点点的对象。

周白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慕寒止把硫酸倒在脸上,然后带着孩子从这楼上跳下来。

周白曼抬起手,指着我蹲着的地方,抬头看我,火光下她的脸阴沉哀伤。

“就是你蹲着的地方,慕寒止和小孩就是摔死在这里!”

……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周白曼,然后去看云杜若,她的表情和我一样震惊,我下意识移动脚步,看着我刚才蹲的地方,想象着一个女人和孩子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躺在这里的情景。

“你……你说很多年前?”云杜若抿着嘴惊讶地问,“慕寒止跳楼到底是什么时候?”

“二十年前!”

我和云杜若彻底地茫然和震惊,拿着画像再次向周白曼确认,周白曼点点头样子很肯定。

不会错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我和慕寒止当时在京剧团都是青衣,团里分AB角,她是A角,而我是B角,说白了我就是她的影子,只有在她休息的时候才有我出场的机会,我又怎么会记错一个让我活在影子中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我妒忌过,也诅咒过她,但慕寒止死的那天我刚好也在,我是看着她从楼上跳下来,她也是可怜的女人,这些年我一直忘给她说一声对不起。

周白曼告诉我们的事,让我和云杜若呆滞地愣在原地。

慕寒止二十年前就死在这里。

那去婚纱店买婚纱的女人又是谁?

我在楼梯口见到的那个红衣女人又是谁?

我突然记起婚纱店员在给我们描述慕寒止的时候,也提到过,当时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鲜红鲜红,像血一样的颜色,而慕寒止出现在婚纱店,正是那天是晚上快打烊的时候。

一个只会在夜晚出现的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周白曼说慕寒止摔在地上时候,整个人浑身是血……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喉结蠕动一下,就连云杜若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职业性地敏锐起来。

“既然今天不是慕寒止的忌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祭奠她呢?”

我也认真地看向周白曼,她的眼角有一丝恐惧和慌乱闪过。

“她回来了!慕寒止回来了!”

“什么?”我眉头一皱疑惑地看着她,“谁回来了?”

周白曼慢慢转过头,去看我们身后那栋已经荒废的大楼,声音颤抖地告诉我们,这栋大楼快要拆除,这里以前是京剧团的宿舍楼,搬走之前她的家就在慕寒止的旁边。

几天前周白曼晚上回来,因为老房子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因为马上要拆除的原因,她想回来看看有没有要带走的,上楼梯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低吟她再熟悉不过的鸳鸯冢。

周白曼也是唱青衣出生,一听唱腔就吓了一跳,她太熟悉这声音,正是当年她和慕寒止唱的片段,周白曼听出这是慕寒止的腔调后大吃一惊,可上了五楼声音戛然而止,周白曼以为自己听错了,战战兢兢路过慕寒止原来房间。

正是云杜若在婚纱店找到的地址。

长平街五十三号五楼二十一室。

周白曼隐约听见房间里有细微的声音,虽然害怕但还是疑惑地从残破的门缝里往里看。

周白曼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手都在轻微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