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绝笔

回到宾馆,何健飞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讶异的看见巧儿跟李老伯正坐在里面聊天。何健飞看到李老伯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眼压制不住的怒气,就差一点跳起来质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了。李老伯见他这副神情,却一点也不恼,站起来笑眯眯的辩解道:“我听了你的吩咐,本来准备出校门的。可是一出去,你猜,遇到了什么?遇到了巧儿,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和尚。喏,就是你后面那位。”

“阿弥陀佛,请问哪位是何健飞师叔?”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和尚突然出现在何健飞身后,把何健飞吓了个半死:“我……我就是,请问你是……”小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少林寺弟子,奉方丈手谕前来寻访何健飞师叔。请师叔听手谕。”何健飞连忙跪下。巧儿也是法门中人,连忙也跟着跪下,只剩下一个李老伯站在那里太过突出,跪下也没有道理,被何健飞瞪了一眼,只好在椅子上坐了。

小和尚拿出一卷纸念道:“何健飞,你学校所发生之事我等已全知悉,此乃我佛道两界命中之劫,亦无可奈何之事,叹叹。今老衲已召集佛道两家掌门住持共商对策,且因此次主要针对佛门,不宜在佛地举行,遂定为终南山。孤星寒已回。今命你先完校园杂事后,速带巧儿等人前往终南山。李老伯乃劫数外人,可以留在校园。另:值此非常之际,大开方便之门,特赦阿强继续留在学校协助李老伯,危难时刻,惟有‘校园双雄’方可平定全校人心。此亦不得已而为之之计,望谅。”

李老伯坐在椅子上,听着阿强的名字,眼睛渐渐模糊,脑海早已浮现出当年全校失火何等大乱,阿强又何等的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潇洒风流,见小和尚望向他,微笑道:“想不到我还有机会和阿强一起携手,就是死也无憾了。”听到一个“死”字,何健飞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感到不妥,可是李老伯已脱口而出,无法挽救。

小和尚见李老伯答应了,才对何健飞道:“师叔领谕吧。”何健飞接过手谕,站起来,小和尚又道:“方丈还有一句偈要送你。”何健飞赶忙又想跪下,小和尚扶起他道:“方丈说叫师叔不跪听偈。”念偈道:“天生异象,观音伶仃。”何健飞听得此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巧儿虽然修为尚浅,却也明晓事态严重,势必有血光之灾,即使不知何人遭此灭顶之灾,见何健飞留泪,也不由低头垂泪。

阿强在旁边听着,早觉得大事不妙,又奇怪为什么这方丈口口声声说是大劫,却又死活不提大劫到底是什么。送走小和尚后,何健飞好容易稳定了情绪,李老伯因问图书馆的事,阿强就把事情经过简略讲了一遍,却重点讲了他们如何发现谭星莞的骸骨。李老伯最关心谭星莞的了,听到何健飞说已经知道了所有诗谜的谜底,又惊又喜道:“真的?那么说你知道棍子是谁了?”何健飞道:“应该知道了。”巧儿道:“孤师兄不是差一步就解开了第三首诗的诗谜吗?”何健飞叹道:“是啊,就差一步,却将我们引入了完全错误的轨道,得出了一个完全错误的结论。他判断出《赠张君行》是隐藏最终谜底的诗句,其他两首诗只是解谜的钥匙。《赠张君行》隐藏着最终谜底这点没错,但是真正揭示他留下这些怪事的目的却隐藏在第二首怪诗里!第二首那一问一答式的怪诗不是什么解谜钥匙,恰恰是对最终谜底的最彻底的诠释,是对他的死最好的诠释!”

李老伯道:“怎么错误法?我记得孤星寒曾经筛选出了六个字,分别是:“君、布、依、笔、紫、碧。”巧儿摇摇头道:“不通,我跟孤师兄都想过好多次了,不知是什么来的。”何健飞道:“肯定是谐音字,哪有这么容易猜出的?谭星莞一定是将某个信息打乱了排列到这些字当中去,不如我们来比赛一场,看谁最快排出。”李老伯兴致勃勃道:“好,一起来。”阿强笑道:“我不来,我去给你们望风。”三人于是各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乱排一通。忙乱了半天,李老伯最先开口道:“我好象已经排出了,哈,终于这次可以快何健飞一步了。”其他两人赶忙凑过来看,只见李老伯排出的是:“君不(布)必(碧),依纸(紫)笔。”巧儿仍是不解,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来的?”李老伯解释道:“就是叫我们不需要照着纸上所说的去想去做。”

何健飞笑骂道:“胡说八道!既然不必依纸笔,那还叫我们看这些诗干什么?我还是快你一步。我想,谭星莞除了这三处,再无其他任何注解留下来,这就是说,他预先已经把顺序排好了,不需要在另行解开顺序之谜。排除了顺序打乱的可能以后,答案就出来了。”说着,把自己排的结果拿给他们二人看,只见纸上排出的是:“君不(布)义(依),必(笔)自(紫)毙(碧)。”巧儿拍手笑道:“是这样了,这句取自‘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故。”又笑向李老伯道:“老伯把‘紫’跟‘纸’的拼音都搞错了,一个卷舌一个是不卷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