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邹贱
来电显示,地点是天津,但号码我完全不熟。
我以为是生意上的客人,便礼貌的接电话。
“你好。”
“哇靠,孙子,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电话另一头传出一个大嗓门。
孙子?
我愣了一下,顿时激动起来,捏着电话道:“邹塞超?邹贱!”
邹塞超,是我转到城里上初中时认识的哥们儿,我们初中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他家从爷爷那一辈起就在城里生活,家境富裕,不过他这个人长的很寒碜,一身肥肉也就罢了,偏偏脸上的青春痘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我们那个年代还不会斗富,现在的初中小朋友,都开始比富比阔,但我们那个时候,主要比学习比外貌,因此邹塞超虽然是班上零花钱最多的,但却是很不受欢迎的那一类型。
之所以我会和他玩到一块,完全是被逼无奈,我成绩还算不错,他成绩很差,老师实行一帮一,即一个优等生带一个差生,由此,我们被绑在了一起。
当然,这小子成绩始终没有上去,高中时,我考了一所重点高中,结果他居然也进来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撇撇嘴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们的友情也是高中时期建立起来的。
高二那年,他去追隔壁班一个女生,该女生拒绝他N次,他依然不离不弃,每天顶着肥肉和青春痘等人家放学,那女生被他纠缠的不行,怒道:“你犯贱啊!”
于是,我给他取了个绰号叫邹贱,他心有不甘,便叫我孙子。
我跟他打了一架,说:“你凭什么叫我孙子。”
他淡定的甩着肥肉,问:“你爸爸是不是姓孙?你是不是他儿子?既然如此,不是孙子是什么?孙子,哥们儿失恋了,走,今天请你吃香辣大闸蟹,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后来高中毕业,他被父母安排出国了,我羡慕嫉妒恨了好久,没想到时隔五年,他居然回国了。
握着电话,我连日的阴霾心情总算得到了缓解,问他在哪儿,他说:“皇尚酒楼,我订好位了,你赶紧过来,咱们今晚不醉不休。”当即我收拾衣冠出门,打车去了黄尚酒楼,进了包间后,我立刻看到了一个穿着野战服,身材圆滚滚的胖子,脸上依旧留着高中时期的痘印,这张脸算是毁了。
邹贱上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差点儿没把我压死,他道:“哥们儿啊,我在国外过的苦啊,那边的人天天吃土豆,老子的舌头都快退化成鸟了。”
我赶紧挣脱出来,上下打量他几眼,道:“不至于吧,你的体重至少是高中时期的两倍啊。”
我俩五年不见,居然也不觉得生疏,就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两人互相斗嘴攻击一阵,便开始喝酒吃菜,诉说着这几年的生活变化,一顿饭足足吃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两人舌头都大了。
邹贱大着舌头说道:“孙、孙、孙……子!哥哥我这次回、回国,第……第一个就、就来看你了。这年头……国内不、不流行那个、那个什么基友吗。我!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好、好基友。”
“呸。”我大着舌头道:“去、去你妈的**友,老子最、最讨厌向美帝国主义投降的海归!”
邹贱道:“你、你那是当不了海、海归,说……说海龟肉酸,我、我可告……告诉你,哥们儿我已经拿、拿到美国绿、绿卡了。”
我惊了一下,觉得酒醒了大半,道:“你丫的卖国投美了?”
邹贱嘿嘿一笑,道:“啧,咋还是这么好骗,我、我是那种人吗?哥们儿我虽然身在异乡,但日……日夜夜都思、思念故乡的井水,我是那种会被美国妞吸引过去的人吗?啊,故乡啊故乡,你用那甘甜的乳汁将我养大……”
说着,邹贱粗嗓门的唱起来,服务员立刻推门进来,说道:“先生,需要KTV服务吗?”
“不需要。”我挥挥手示意服务员出去,喝了一杯茶,一口喷邹贱脸上,道:“小贱啊,别嚎了,这回找哥们儿啥事儿?”
邹贱被我一喷,甩了甩大脑袋,清醒不少,一挥手道:“没事儿,准备回国创业,你铺子里还招不招人,我给你打工。”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这小子家底也算丰厚的,就算要创业,也是直接开店或者注册公司,于是我道:“我铺子里确实缺一个壮汉,但鉴于你的体重容易引起人类恐慌,更容易造成店内减肥药销售大跌,所以不予录取。”
“嘿。”邹贱道:“我以前咋不知道你的嘴有这么毒。跟你说实话吧,我在美国,主要搞生物药研究,生物药,你知道吧?”
我挺惊讶,点头道:“药中的高科技啊,知道,怎么?你放弃美国的金饭碗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