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煞天棺

刘家店大队是操场河公社最大的大队,在册劳动力二百多人,这次挖砖窑是大工程,一下子就动用了四成的劳动力参与,结果一个不剩的全躺下了,整个大队人心惶惶,基本上所有生产计划都暂停了,正在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

走到村口,张国忠偷偷的凑到刘队长耳边说:“就说我师傅是请来的老中医,行吗?”

“中!!中!!你们两位能来,就是我老刘家的恩人,俺们村的恩人,说是我亲爹都中!”……

此时市里的化验结果也送到了,病人身上的活体样本没有任何可疑的病菌,样本已经送往北京进行进一步化验了,以天津市目前的设备条件,只能得出“未知疾病”的结论。

市里来的医疗队,让村民用简易篱笆在村外不远处围了个圈,就算是隔离带了,周围由民兵站岗,除非等到上级的鉴定结果,确定不是传染病才能解除隔离,在此之前所有人许进不许出。

坐在那些龇牙咧嘴的病号前边,马真人眉头紧皱。

“师傅,是病不?”

马真人摇头。

“那是什么东西弄的?”

马真人继续摇头,张国忠也糊涂了,莫非这个世界上除了大仙厉鬼和细菌,还有别的东西?

“刘队长,带我们去看看那个坟……”此时,问题的关键已经不是病人了,而是那个古墓。

晚上,马真人和张国忠从隔离带的另一边由刘队长带着出了篱笆(看隔离带的民兵开始不放行,刘队长两个大耳刮子打得这个年轻小伙眼冒金星,二话没说便乖乖放行了),偷偷的来到了古墓边上。

墓的规模不算大,墓井仅有五步见方,有两个墓道,都被挖得乱七八糟的,看来是个夫妻合葬墓,或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墓道比较独特,里面放着一个“坐棺”,就是人以打坐的姿势下葬的棺材。

“跟着我,什么都别碰!”马真人和张国忠下到墓道中,先是用煤油灯照了照那个普通的棺材,好像没什么古怪,之后二人来到了那具坐棺的近前,用灯一照,只见坐棺上刻着一行字:坐守天棺,宁毋永世。

看到这行字,马真人忙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靠到墓井崖子上。“这是降墓,快走!”

降墓,就是施过降术的墓。

张国忠一听,脑袋上也冒汗了,降术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降头”。这东西,《茅山术志》上是有记载的。

降术起源于宋末,是一种利用阴阳五行的特殊力量,残害触发了某种必要条件的生灵的法术,比如后世日本的一些巫术,用一根头发一个草人便能致人于死地,便由降术演变而来。

最早的降术从茅山术演变而来,是一个叫洛有昌的人发明的,这洛有昌曾经是当时茅山教的门人,后来因擅自以茅山术中的法术谋取私利或报复恩怨,被当时的茅山教掌教陆祥凌陆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师门。

洛有昌被逐出师门之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满腹怨恨,继而又将这种怨恨转嫁于所有人,干脆放弃了对茅山术的钻研,开始专心将茅山术的某些法术研易为害人之术,并广纳心术不正之徒,时至元初,洛有昌自立“降教”,降术之名由此得传。

元朝是一个对统治极度缺乏自信的王朝,想尽了各种办法来防止中原人造反,其中,降术便是元朝政府用以镇压反叛情绪的法术。相传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曾招纳数百降师于各个州府,设“降台”百座,以“顺风耳”之术窃听民间怨语,被听者均以周身溃烂而终,当时各地老百姓甚至到了谈降色变的地步,民间歌谣《清阳曲》曾经写道:“街亭无心言朝事,三更惨毙月露屋。”意思就是,白天无意中说了对朝廷不满的话,晚上便会惨死在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也正是因为得到了统治阶级的支持,降术在元朝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一个降术运用得好的“降师”,每月可得银俸三十五两,这在当时是绝对的高收入了。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将降术运用得炉火纯青,降术是一种逆天的法术,每施降一次,便折阳寿一次,大多数降师年不过四十便无疾而终,最终也导致了降术失传,到了明初,真正意义上的降师已经所剩无几了,出于人为财死的心理,没个万把两银子轻易是不出手的,但即使已经到了降术的没落年代,随便一些入门级的降术,也足够折磨死一个正常人。

马真人坐在墓边上沉思良久,表情僵硬得跟个雕塑差不多。张国忠也不敢说话,生怕打断了师傅的思维。“先生,我儿子还有救不?”“嘘!别说话,我师傅想着呢……”

“我说黄旗杆子咋折了呢……”马真人嘟囔道,“有地图不?”马真人看着刘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