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他从画中来

“呸!不要脸!”

“不知廉耻!真是我们京城闺秀里头的败类!”

“她也配当京城闺秀?你忘记她是什么身份了?”

“对哦!她根本算不上正经的高门贵女,不过是个杀猪匠的女儿罢了!”

“杀猪匠”这五个字直击卫香香痛处,让她气得将蜷在掌心的指甲重重戳进肉里,低垂的双眼布满暴戾之色,仿若下一秒就会和那些说嘴的人拼命!

这时,有人将卫卿卿带来的原著甩到卫香香脸上,卫香香翻看过后脸色惨白、顿时委顿在地——这回她是真的败了!无论如何都翻不了身了!

她以为这回一定会让卫卿卿背上偷人诗词的无耻之名,从此臭名昭著、被人不齿,谁承想最终声名狼藉的人却是她!

若不是卫卿卿将原著拿出来,她自己都快要忘记那些诗的真正出处了……可即便那些诗词另有出处,可她补的另一半写的也不差啊!

她是有真才实学的才女,卫卿卿那个文墨不同的乡下丫头凭什么这般作践她?

卫香香直到此刻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完全忘记她当初之所以会偷卫卿卿诗集的原因——卫香香的确自小便颇有才名,只是那才名却不足以担起“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头。

她处心积虑的想要出名,因而三年前无意中看到卫卿卿手上那本残缺的诗集时,心里便像着了魔般滋生出一个贪念,驱使她趁卫卿卿重伤昏迷、将那本诗集弄到手!

她得了诗集后闭门潜心研究了大半年,最后终于将诗集里残缺的诗句补齐,并以最快的速度刊印成册,让诗集以她的名义公诸于世。

卫香香当年之所以敢这样做,也是有所依仗的:一,这诗词有不少地方是她呕心沥血才填补齐整的,也算是她的心血之作;

二,文章诗词这种事口说无凭,向来便是谁先过了明路就是谁的。她刊印前早已使人打探过了,诗集上的诗词并未流露出去,至少京城上下无人知晓;

三,她还特意使人前去乡下打探,得知卫卿卿文墨不通,大约只识得几个字——也就是说诗集压根就不是卫卿卿的,很可能是卫卿卿走了好运、无意中得到的。

她心想卫卿卿既不识货,也没本事把诗集补全,自然只能由她来让诗集面世。

诗集刊印成册三年多了,期间一直稳稳当当未曾出过差错,她也不是无半点真才实学的人,这几年来也做出了不少好诗词,“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终于落到她头上。

谁承想卫卿卿才刚大归就剥了她的才女皮,害她狠狠的丢了一回脸!

她今日坐实了抄袭之名,他日哪还有脸当京城第一才女?

尤其是她仰慕许久的孟大郎也在场……

卫香香一想到自己的狼狈样悉数落在孟大郎眼底,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好逃过这场令她痛不欲生的羞辱!

这时,早就躲到人堆后的沈文君悄悄的冲卫香香做了个“晕倒”的姿势……

卫香香虽心有不甘,但大局已定、她再做什么也是徒劳,最终只能憋屈的用了沈文君的招,双眼一闭、身子软绵绵的往地上倒去!

沈文君立刻趁机喊道:“香香姐姐晕过去了!救人要紧,先别管这件夹缠不清的官司了,赶紧先将人送到厢房里安置才是!”

一贯胆大的陈君若很是瞧不惯卫香香、沈文君这番输了便想逃的做派,故意捏着嗓子学沈文君说话,“卫香香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她抄用旁人诗句之事快有定论时晕倒,还真真是凑巧啊!”

几乎将沈文君的话原封不动的奉上,狠狠的打了卫香香、沈文君一巴掌,把装晕的卫香香气得差点咬碎银牙!

“且慢,”卫卿卿上前拦住沈文君,蛮横霸道的说道:“即便卫香香晕倒了,也让她躺着把这桩官司的结果听了再走,也省得她醒了再跑一趟来做了断!”

卫卿卿说完不理会欲言又止的沈文君,只问孟姜:“孟四小姐,这桩诗词官司真相究竟如何,还请你说句公道话,也好让大家有个满意的结果。”

孟大郎闻言也开了口,语气威严正派,“小四,你们是该还卫大姑娘一个清白。”

“这……”孟姜一脸为难,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卫香香,再看了眼不肯善罢甘休的卫卿卿,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真相如何大家不是已经都清楚了吗?”

“我原以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卫大姑娘既不乐意,那我便把结果说一说——卫七姑娘抄用旁人诗词,将他人心血据为己有,此乃不正之风,望她能反省改正!”

沈文君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竟不管不顾的喊道:“诗集是诗集、小诗是小诗,一码归一码,即便香香姐姐的诗集真抄用了旁人的诗词,那也不能证明《葬梅图》上的小诗不是她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