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从一块碎玉说起
我叫何远,据说这个名字是爷爷特地给我起的,可为什么起这么名字,我却是不知道的,我只听父亲说我的这个名字有很特殊,可特殊在哪里,却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而且我的这个何姓,也不是族姓,爷爷以及父亲叔叔,他们都姓周,可唯独我姓何。
可能是因为姓氏上的不一样,从小我就有一种烙在脑海中的念头,我与家族里的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除此之外,我还记得从小家里面的人似乎就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土夫子,特别是爷爷,还有模有样地给我请过一个师傅,据说这个师傅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摸金校尉,他爱讲故事,大多都是他下地的一些离奇经历,我当时年少,在听着这些诡异故事的同时,多半是不会信以为真,以为许多都被他夸大来唬我,后来直到我也入了这一行,这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最起码大多数都是真的,因为其余的,我还没有经历过。
我有一枚摸金符,很是小巧精致,是这位师傅给我的,据说这是他的师傅留给他的,他又给了我,这枚摸金符被我挂在脖子上,师傅说它能保我下地时候平安。当然,除了讲故事,他还教我如何下地,如何辨别土色,如何闻墓等等的一些下地技巧,虽然那段时间,我从来没有真的下过地,自然他教我的这些,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后来来了洛阳,我成了一名真正的土夫子,师傅教我的那些摸金校尉的规矩,就成了我下地的准则。我想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潜移默化,更确切地说,这位师傅,将我训练成了一名摸金校尉,现在想起来,他估计是将我当成了他的接班人,只是我那时还没有很是明白他这种隐晦的方式。
很多年前的往事一想起来就没完,我收了收思绪,之所以这么多年了还想起这些年少时候的陈年旧事,并不是因为我念旧,因为到了现在,我基本已经不去回想那些过去的事,现在之所以会想起这些来,完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块碎玉,而且,现在我还在明老的秘密会议当中。
明老是洛阳这边倒斗的大佬,但他现在基本已经不亲自下地,而是退居幕后,指挥我们这些为他卖命的人。
这一块碎玉就摆在桌子上,与当年爷爷给我看的翡翠人俑碎片一模一样,正是这块碎玉让我想起了这些事,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戴着面具的明老已经喊了我数声,旁边的晓峰也已经拐了我好几肘子。
我不动声色,明老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听到的话,他说:“小远你们五个人下地,其他的人手我会给你们安排,我要找到更多这样的碎片,具体的地图我过会儿会给你们。”
我点头答应,明老说:“小远,你今天有些不大对劲。”
我说:“只是想起了我爷爷。”
明老便不再说话,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爷爷是什么人,然后他被旁边的人搀着离开,这秘密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我,晓峰,宁桓,叶成和疯子。
我们谁也没开口,不一刻明老已经让人送来了地图,一般我不看图,究其原因第一是我不擅长看明老这种经过处理的地图,第二则是我不负责看图。
我们五个人是一个统一的小团队,有着明确的分工,我和晓峰负责下地拿东西,当然我也是领队;宁桓负责找墓打盗洞和望风;叶成负责接应我和晓峰,有时候遇见我和晓峰应付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与我们一起下地,但这样的时候很少;疯子负责看图和出行路线的商榷以及补给,更重要的,他是我们下地之后唯一能和明老联系的人。
疯子才看到图就颇有些惊讶地说道:“明老没有给我们具体的地点,他给的只是一条线索。”
他看着我们,似乎也很不解,因为这样的情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每次下地前明老都会给一张地图,明确地标注了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可是这回上面只是一个经过加密的信息,这样的信息,只有疯子才会看,也只有他才看得懂。
疯子站起来在密室里踱着步子,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往密室的更里面走了进去,良久之后,他出来了,我们都看着他,他显得很严肃,然后说:“明老说没有给错,我们需要自己去找到那个地方。”
这样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于是问疯子:“那明老给的是什么信息?”
“看上去像是一句民谣。”疯子说,然后他看着那张图纸念出来:“开封城,城摞城,地下还有好几层。”
“开封?”虽然给了地点,但是开封很大,没有具体的地点的话,那可是一个大海捞针的活,任谁都吃不消。
疯子想了想说:“也许我能够确定它的大致范围在哪里。”
疯子说,开封城摞城的原因,只要稍稍注意到历史就会知道,都是因为黄河决堤引起的,最出名第一次掩埋应该就是北宋时期的东京城,即便是当时盛极一时的大都会也被掩埋在了地下,更别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