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上新闻
  看到我这表情,牛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拍拍我肩膀:“哥们别价啊,我花了四千块钱买回家这东西,要是不好好恭敬它,那钱不就打水漂了吗?放心吧,我谁他妈的都不尊敬,就尊敬这东西。”他伸出手,做着数钱的动作。我勉强笑着点点头,心想也只能这样,钱都收了,货也交了,还能怎么样。
  看着牛风乘出租车渐渐远去,我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桩生意做得不好。罗丽从卧室里出来,我说他已经走了,罗丽长吁口气:“总算走了,钱也交了佛牌也收了,以后最好永远别再来。”我笑着说我也这么希望。罗丽问我,卖给牛风的是块什么佛牌,我说了那块宾灵的信息,把她吓得脸发白,我忘了罗丽胆小的事,连忙说没事,在泰国宾灵牌有的是,中国也有不少人都戴。你看牛风,一个北京玩摇滚的,不也敢出钱请走吗?
  罗丽抚着胸口:“幸好你没让我看到,不然我非吓昏不可。”
  我说:“你放心,邪牌阴物肯定不会给你看就是。”
  第二天,我给牛风发短信,问他供奉品的事。牛风下午才回复:“早买完了。”
  我让他拍照发我彩信,没想到牛风回复:“怎么那么多事!”我再发短信他就不回,我很担忧,在短信中说了供奉品的严重性,他还是没回我。我既担心又生气,后悔怎么把佛牌卖给这种人。到了傍晚,牛风发给我一张彩信图片,是那块宾灵牌,放在一个固定在墙上、类似置物架的木板上,前面放着一盒香烟和一小瓶白酒,看瓶子标签的图案应该是牛栏山的二锅头。我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心想这地方还不错,至少不会有人特意去触碰。
  怀着忐忑的心情过了七八天,我始终在惦记牛风的事,这要是放在高雄身上,别说七八天,七八分钟之后他就忘了。我很佩服他这点,做生意绝不拖泥带水,客户在他眼里只是赚钱的工具,至于什么人品、有没有可能出事、出事后管不管,那都不是他要操心的事。可我不行,总怕牛风没做好入门,没供奉好,没摆放好,忘记定期更换供品。
  很多时候,我都想给牛风发短信,问他的近况怎么样,但又忍住了。中午高雄难得地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要去泰东北部找一位很有名的龙婆师傅请牌,到时候会把图片和价格发我,建议我用现金备两块货,很抢手的。我说没问题,会给冯总打电话汇报此事,顺便说了担心牛风的事。
  “真没见过你这么没用的牌商,以后不要跟别人说认识我!”高雄又开始训我,“就不能让自己睡个好觉?”
  我笑着说:“放在以前行,现在有这个佛牌店,总担心哪天有客户突然冲进来找麻烦。”高雄说,担心也没有用,那个冯总为什么开佛牌店而不是扑克牌店,还不是看中佛牌有钱赚、利润大。等以后生意渐多,知名度提高,多接驱邪和解降的生意,那才是一本万利,冒风险是必须的。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牛风也没来,只给我发过短信:“最近写了两首新歌,反响不错,现在要多赶一个场子,收入每晚多四百,还他妈不够抽烟的。”看到前半段我挺高兴,再看最后那句,我又泄气了,心想你们这四人抽什么烟这么贵,每天四百块钱还不够?就算二十元每包的烟,算是不错了吧,你们一天能抽两条?
  店里的顾客倒是增加很多,而且破天荒地开了张,卖掉两条正牌。我和罗丽都很高兴,虽然对普通店铺来讲,开张好几十天才在店面有销售额,这店基本就得考虑关门,但对佛牌店来讲这算正常,毕竟北京不是香港和台湾,知道泰国佛牌的人还不多。而且,我们也没打算光靠吸引路人来赚钱。
  我对每名进店的顾客都会询问他们是从何途径得知,然后在本子上做记录。十来天之后做统计,发现基本都是通过名片。看来,我那阵子狂派名片还是有效果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过了一个月才见效。
  这天在店里无事,我照例坐在休息区用电脑疯狂发广告贴。连发了半个多小时,站起来喝口水,罗丽问我:“你说,咱们要不要找个业务员,专门帮我们跑佛牌的相关业务?”我失笑,说佛牌业务怎么跑,难道你还能像推销保险和烟嘴似的,挨家挨户敲门,问人家要不要泰国佛牌?
  “我有个表弟叫马壮,在北京一家保险公司当业务员,”罗丽说,“干了有两年多吧,总跟我说保险业不好干,就想转行,但又不知道干什么好。他就是嘴皮子厉害,死人都能说活,我就想让他试试。反正开始也不给他底薪,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