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怒为红颜(第2/5页)
弯刀小六听的大吃一惊,他赶紧把大头和铁牛拉到道边,掏掏耳朵道:“我没听错?你们可听清了,他刚刚说甚么来着。这小娘子是丁大哥的女人……”
大头憨声道:“听清了,可不就是咱们大嫂,哎呀不好,大嫂要被沉河了,这可如何是好?”
铁牛撸撸袖子,往掌心啐了口唾沫,气吼吼地道:“直娘贼,敢害我大哥的相好儿,也忒不把咱们三兄弟放在眼里,你们等着,我去揍他们个人仰马翻。”
弯刀小六一把拉住,喝道:“蠢铁牛,只晓得动武么?”
铁牛瞪起眼道:“怎么,你也觉得这小娘子该杀?”
弯刀小六呸了一口道:“放你的罗圈拐子屁,你看那小娘子生得多美,与咱大哥郎情妾意,男欢女爱,正是天作之合,碍着这些天不盖地不载的滥污匹夫什么鸟事。咱们兄弟既然看见,无论如何得管上一管,可是咱们兄弟再能打,这一村的贼王八要是都咬上来,救下大嫂之后咱们如何脱身?”
大头便道:“小六儿,你素来主意多,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弯刀小六眼珠一转,说道:“随我来!”
……
丁浩冲到李家庄时,已累的不成人形,村中人已去了一半,好在尚有一些人家不曾跟去看热闹,丁浩向一个在自家门口玩耍的小童问明情况,一时惊得魂飞魄散,立即向河边奔去。
出了村子还未到河边,就见许多村民交头接耳地正往村里走来,丁浩顿时心头一沉,也顾不上理会他们,他嘶声大叫着:“冬儿!”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到河边,李家庄的人许多都不认得他,只是站住身子诧异地看他。
丁浩跌跌撞撞跑到河边,只见河水悠悠,滚滚东去,波涛起伏着,水面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跪倒在河边污泥之中,再也无力起身。
河水浩浩荡荡,无声地远去,好像把他的七魂六魄也都打碎了,随着那河水飘向了远方……
“冬儿,我的冬儿……”
丁浩失魂落魄,老娘刚刚急病交加而死,冬儿又离他而去,这一连串的沉重打击已经让他如癫如狂。
“多谢浩哥儿为奴家解围,二公子是个得罪不得的性子,你是丁府的人,常在他身边行走,以后自己要多加小心,免得他有意为难你。”
“都说你呆,一向木讷老实,如今竟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浩哥哥,来世,冬儿嫁给你,做你的娘子,侍候你一生一世。你要不要?嫌不嫌?”
“人家跟着你,哪怕吃糠咽菜,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甘之若饴的。”
“浩哥哥是被你们冤枉的!因为……他昨晚一直和奴家……在一起!”
早春二月,村口桥头,她淘几下衣服,哈几口热气,小可怜的样儿,就像一只蹲在河边的白色松鼠儿。被他飞吻轻薄时,小脸尽染桃花的那一抹羞涩……
“春风动春心,流目瞩山林……郎见欲采我,我心欲怀莲。处处种芙蓉,婉转得莲子……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那是她清泉擢发,侧首清唱时的歌声。
她在无数双鄙夷的目光中用他送的那枝钗儿簪好秀发,璨然一笑时动人的风采……
那一切历历在目,音容笑貌宛然犹在,佳人芳踪已随逝水渺渺。
烈日当空,丁浩怀抱寒冰。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娑婆世界,一切莫非是苦?
……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贼汉子!”
片刻的惊忡之后,董李氏慌了,她怕丁浩寻她的麻烦,她怕丁浩说出她的丑事,虽说李家人一向护短,可是丑事暴露,脸面上也过不去。她像一条发了疯的母狗,跳着脚儿嚷起来:“李家庄的老少爷们儿都看看,他勾搭了人家媳妇儿,现在还跑到李家庄来示威来了,这是骑在李家男人头上拉屎啊,是个爷们汉子的,还能忍得下去?”
丁浩霍地一扭头,血贯瞳仁,势若疯魔,董李氏吓得一个机灵,已说不出半个字来。
“打死他,打死他!这样的肮污货色,天不养、地不收,打死了也是天经地义!”
许多李家庄的男人冲上来,开始对丁浩拳打脚踢。丁浩大吼一声,抡起双拳,像一头绝望的困兽,同他们厮打在一起。他用拳头、他用手肘、他用膝盖、他用牙齿,打得全无章法,但是每一下,都要重重地落在一个人身上,他身上沾满了别人的血,也流满了自己的血,他现在只有把自己的拳脚重重地击打在某具人体上才觉得快意,只有无数的拳脚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他才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他像野兽一样嗬嗬地叫着,拼命厮打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