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略方针 大错特错
国军戡乱战略的七大失误
蒋纬国
中共之得逞,基本上是得之于俄共的支援与掩护,其次则蒙日本长期侵华之所赐,至于我政府在抗战胜利后,对中共戡乱失败,则为上两种因之后果。我国在先父领导下,经过八年长期奋战,为战胜之盟国,但于接近胜利之前的雅尔达密约,竟以牺牲中国权益的条件,让苏联大军不战而入东北,同时迫使中国的外蒙独立成为苏联的附庸,其后,则明目张胆阻止国军接收东北,予中共扩张壮大机会。
关于国军戡乱之野战战略检讨方面,就野略三项基本因素——力、空、时而言,自华北上党之战,应视为国军戡乱作战之绪战,因此点燃战火后,即陆续遍及华北、东北、华中、华东各地区。由此点而至戡乱作战末期,随时间的推移,共军兵力日增,而国军则日渐削减。共军初期盘据陕北及华北、华中、华东各省边区,三年余时间,则据有长江以北的全国精华地区,国军在陷于极不利的态势下,撤出大陆。兹就其致此之主因析论如下:
1.中共早期从事战场经营,造成其「运动战」之有利条件。
抗日战争期间,中共假「联合抗日」之名,行扩军掠地之实,故甚鲜实际从事对日作战之行动,而在所控制之广大乡村地区,建立非法组织,裹胁民众,扩建武力及根据地,如晋冀边区之太行山、晋南之太岳山、晋北之五台山、晋陕边区之吕梁山,此外大青山、绥、冀、察、热、辽⋯⋯皖、鄂间之大别山区,苏北、鲁南之沂蒙山区等边区,均已被其窃据。而国军则与日军主力作殊死战争,无暇兼顾及此。纵部份政府机关或爱国志士所组成之敌后游击武力,亦为中共裹胁兼併。各地区,中共实已掌握「战争面」,形成有利运动战之基础。此即国军在各地区野战失利之根由。
2.中共藉俄军之支援,及劫收日伪军武器装备之资助,致使共军武力迅速扩张。据聂荣臻在其《回忆录》中称:「俄军曾于张垣将日遗武器库交其看管。」实则交其使用。而东北地区俄军除将缴获日军之全部装备转交共军外,更于撤离时将部队装备送与中共,此乃中共部队突告壮大之原因,对华北及东北地区国、共两军战力之消长,影响至大。
3.日军投降之前,华北地区国军各战区,对华北之作战与接收,未及充份策划与準备,难免疏失。原準备用以对日军反攻河北之11战区,甫于7月1日在西安成立,其自其他各战区抽调,纳入其作战序列中之部队,犹散处各地,未及集中。日军突然投降,仓卒奉命接收华北重镇之平津保及冀鲁地区,任务急迫而重要,其他第2及第12各战区对受降接收与对共军作战,亦均无充份之时间策划与準备。而共军则蓄谋叛乱,早有充份之準备,此即国军初期招致折损之主因。对于东北地区之接收,更是仓卒而受阻,初期虽以精锐的上驷对下驷,夺回重要点线,但终为共军的运动战逐次蚕食而至溃灭。
4.国军戡乱作战之指挥体系未尽符统一原则,未能发挥功能。以华北地区为例,初设第2、第11、第12等3个战区,由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督导;继改为张垣、保定、太原等三个绥署,仍由北平行辕督导。至民国36年底,撤销张垣、保定两绥署,并为华北剿匪部总部,保留太原绥署,仍同受北平行辕之督导。可见北平行辕应为华北地区之最高军事指挥机构,但作战全期中并未见其发挥有效功能。东北、华中地区亦有同样状况。
5.国军高级将领战略思想未趋一致,缺乏主动,尤其少数兼任地方首长者仍保有军阀理念。
自民国37年7月13日,政府颁布动员戡乱令,最高统帅先父中正先生即规划戡乱战斗序列,先后调整指挥体系,依中共叛乱地区,划分国军戡乱责任区为华北、东北、华中、华东(亦称徐海或苏鲁)四个地区,分别设置华北、东北、华中及徐州四个剿匪总司令部,按当时各总部所辖兵力数量及武器装备,均优于各该区之共军,同时国军海、空军完整,保有绝对的海、空优势,依照野略的原则,应能各个击灭所在之共军。但各高级将领之战略指导,概以守点获线的被动应战方式,乃为共军的运动战主动的「围点打援」或「阻援打点」逐次消耗而击灭。尤其当重大关键的战略情势下,不遵最高统帅先父中正先生的战略指导,甚至在紧要关头,复萌军阀理念,寻求自保,投降变节,可说这是国军戡乱失败的最大原因!
6.反观共军,因应不同之状况,适时转变其战术思想与战法,灵活运用其谓之「围点打援」、「阻援打点」、「以大吃小」以及「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运动战法,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能打力求速战速决,而以歼灭有生战力为主,不以攻城略地为目标。共军此种战术思想与战法,在叛乱作战全程中屡见不鲜,且甚收其效。以此针对上述所述国军之战略思想与战法,其利害得失立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