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仁宗的面纱(第2/8页)

如果要说有感兴趣的东西,只有一样——燕云十六州。得到这个,才真正有意义。除了这点之外,一切免谈。

好了,综上所述,赵祯的对外策略已经分析完成。大家觉得怎样?我们再回头研究下他在庆历新政时期的表现,看看不动声色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智慧和打算。

他最为人所诟病的一点,和外战方面一样。麻木得就像那不是他的国家、他的子民一样。简直是放任着君子们去表现,再随便小人们来掐架,一概不闻不问,彻底隐身。直到危及到了他的皇位时,就是夏竦的谣言,他才动用了点权力,让君子们发寒。

千年间有无数人要问,你既然大张旗鼓的要新政,为什么又撒手不管,让君子们四面楚歌,变得灰头土脸?这不仅是拿范仲淹等人涮着玩,更是拿宋朝的前途开玩笑!

那么我们再换个思维想事,让赵祯牢牢地站在君子们一边,欧阳修他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那样的局面会怎样呢?

“进贤臣”,好,君子们都涌到身边来。这些人天天叽叽歪歪地说三道四,核心内容就是皇帝坐稳了别动,我们怎样指挥你就怎样办事,对,是个木偶就正确了。至于君子们的表现嘛,进奏院事件中,和欧阳修主动胖揍御史台,都表现得很清楚了。

好斗、无节制,连起码的伦常概念都没有。这样的君子要来干什么?尤其是针对国家具体难题时,根本拿不出有效的解决办法。

而这些事情,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表现出来的。从新政开始到范仲淹外放,不过才8个月而已。历代史书都在埋怨、嘲讽赵祯的始乱终弃,可为什么就不看看新政者本身是什么货色呢?

好玩的是,继续换角度思考。这些人之所以敢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原形毕露,无所顾忌,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换成是李世民那样的皇帝,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吧。呵呵,这就要拜赵祯的不作为所赐了,就是要让你们表现,为什么要压制呢?那样得花多少时间才能看清楚你们!

至于在党争中他的立场,为什么要支持“小人”们,把君子们定性为党派呢?那可怪不了赵祯,是欧阳修的文笔太伟大,每当读到他的传世大作《朋党论》,我都会想起一个镜头。周星驰演的《武状元苏乞儿》,苏灿沦落到乞丐之后,遇到了乞丐中的神秘人物,夸他,“见阁下举止动态、神气骨骼,无一不是乞丐中的上品,实在是乞丐中的霸王啊!”

苏灿满怀希望地问,那又怎样?

回答——还是乞丐!

晕倒吧,欧阳大才子说得再美妙,那也还是朋党,有了这东西,就会形成势力,有了势力,就会和皇帝争权。尤其是这帮人已经在强迫着皇帝“退小人”了,并且还把小人一一指出。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支持?

何况政治斗争就像荒原上的生存法则,您得去斗。这么伟大的贤人君子如果连几个小人都搞不定,我怎能放心把万里江山交给你们去管?

所以听之任之,是这时最好的管理手段。事实也证明,赵祯从来都没有失去对局势的掌控力。并且有一件事情要注意。就是所谓的新政,对这个本来立意就不高明的改革事件,赵祯的处理结果是那么的让人称道。如果稍微懂点历史的话。

自古以来,关于改革有一个颠簸不破的真理——“改革,兴旺;不改,渐亡;模棱两可,乱。”

查遍史书,改革彻底的国家,经过阵痛之后,都会焕然一新,得到重生的机会。比如战国时的秦、赵等国;不改,一以贯之的国家,好比各个朝代里都有过的某一超长时段,如清朝的康熙、乾隆年间,所谓的盛世一直延续下去,尽量求稳,求温和,可留给下一代的都是超级烂的大摊子,基本没法收拾。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可怕的就是最后的5个字。

模棱两可,乱。

这个例子不必去别的朝代里找,20年后的宋朝就是最大的经典。到时再细说。现在要强调的是,赵祯属于第二类,见势不妙,立即收手,不玩了。宋朝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新政各个条款逐渐作废,回到了“不改,渐亡”的路上。

这条路有远忧,无近害。宋朝的好日子到了,在此后的3年时光里,即公元1045年、1046年、1047年,宋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国际关系也很好,没有任何不如意的地方。翻开史书,只有两件事值得说一下,都与皇帝的好心情有关。

第1件,赵祯出宫打猎了,这是破天荒头一次。那时是十一月的深秋,天高云淡,云气舒卷,他骑着马在野外奔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真正快乐的日子;

第2件,发生在皇宫深处。宁静祥和的日子里,某一天,他突然对曹皇后微笑了一下。皇后,十三和滔滔已经长大了,我为十三主婚,你为滔滔作主,让他们成亲,你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