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士坦丁和教权统治(第3/7页)
这位愚蠢的东罗马皇帝此举正给了他的大敌可乘之机。君士坦丁长久以来都在盼望着这样一个良机,他马上发动了突袭。大军直捣东罗马帝国内部,他逼迫李锡尼的大军退至赫勒斯滂海峡地区,将陷入混乱的李锡尼的海军彻底击溃。在几周的各自备战之后,双方于324年9月18日开战,地点在希腊殖民地拜占庭城隔博斯普鲁斯海峡的对面,在这座古老城市的荫庇之下,君士坦丁取得了一场完美的全面胜利。
在五十二岁这一年,君士坦丁成了罗马帝国唯一的统治者,为了纪念自己的胜利,他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头衔。在他取得米尔维安大桥战役的胜利之后,他在自己的一长串名字前又加上了“最伟大的”,现在则又加上了“胜利的”修饰字眼。谦逊显然从来不是任何一位皇帝的美德,但君士坦丁是一位非常善于操控舆论宣传的聪明人,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提升自己的名望。这些本能为他带来了诸多好处,让他能够满足自己对于权力的渴望,同时为自己披上宽容忍让的外衣,在消灭敌人的同时,以人民对自己的拥戴作为伪装。他前去拯救自己的基督教人民,同时也并不伤害其他异教徒,永远保持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中立局面。既然现在已经不存在其他的异教徒敌人需要对付,君士坦丁也能够对基督教采取更加开放的支持态度。他的母亲海伦娜亲自前往圣地朝圣——这也是历史上第一次朝圣之旅——在沿途建造了许多旅店和医院以为后来的朝圣者提供方便。在伯利恒,即耶稣基督的诞生之地,她主持建造了主诞教堂;而在耶路撒冷的各各他,她奇迹般地发现了钉死耶稣的真十字架;在与皇帝哈德良建立的维纳斯神庙齐平的地方,海伦娜建立了圣墓教堂,里面建有空无一物的耶稣坟墓。
当母亲作为史上首位朝圣者四处奔忙时,君士坦丁开始了诸多改革,这些改革产生了深远影响。内战的动乱将市场和农田严重破坏,底层劳动阶级纷纷四散奔逃,寻求更安全的藏身地,作为皇帝必须要通过强迫农民在土地上劳作来稳定局势。再深一步而言,君士坦丁将各个行业协会成员,从面包师到猪肉商人,控制在他们各自的岗位上,并且命令在家庭中儿子必须继承父亲的职责。在更加稳定和富有的东方,这些法律几乎未曾实施,也并没有起到很大作用,但在混乱、动荡的西部,这些法律都得到了严格的执行,结果就是带来了封建制度的诞生和深度发展,在千年之后才得以终止。
在短短一段时间内,令人安心的稳定和平再次降临到这个动荡不安的帝国。农田丰收,市场重开,商业逐步繁荣。
君士坦丁所在意的并不仅限于让他的人民在物质上过上富裕的生活,随着帝国的财政状况逐步好转,他开始用谨慎的方式推行他的新信仰。异教的献身被禁止,以宗教为名义的淫乱和纵欲仪式也被定为非法,神庙的财产被充公,用来建造教堂。各种酷刑被废除,甚至连辩论赛也在一定程度上遭到限制,因为这也同样算作争斗行为,只不过是选择了更为温和的方式。君士坦丁将整个帝国在他的最高统治之下紧密团结在一起,如今基督教在他的行动之下也同样完成了统一。
帝国在政治上已经完成了高度统一,然而,一种新的异端邪说又开始对这一切产生威胁,要将帝国重新拉入分裂之中。这种异端邪说最初在埃及产生,一位名为阿里乌的神职人员开始传讲耶稣基督并非完全神圣,因此也没有唯一的圣父上帝那般全能。这样的传道在基督教的中心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它是对基督教基本原则的直接否定,即耶稣便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但阿里乌是一位智慧的演说家,人们开始聚集起来听他讲道。教会对此完全手足无措,再次面临分崩离析的境地。零星的迫害活动依然存在,只是被迫转为暗中进行;教会权力被稀释,由本地各处的会众组成的松散联盟迅速遍及全国各地。作为圣彼得的继承者,罗马主教一直备受尊敬,但他也不具备实际的控制权,随着圣保罗的新约全书得到证实,不同的教会开始逐步根据他们的不同方向行事。因为不存在真正的等级制度,组织也比较松散,教会没有明确的方式去应对阿里乌的传教,不久争议就随之爆发了。
很显然,按照君士坦丁的军事化思考方式,他完全可以命令他能征善战的军队诉诸武力,平息争斗。但他却对这其中所包含的复杂形势了解不深,因此写信给身在埃及的主教,用一种毫不知情的天真口吻告知对方,这些宗教分歧是“无关紧要的”,并且让他们专心完成本职工作,确保彼此的和谐关系。显然,这种解决方式并不为人所接受,因此他决定采取一种更激进的解决措施。君士坦丁认为,基督教产生的问题是长期缺乏领导造成的。那些主教就好像罗马共和国的元老院议员一样,总是争论不休,但却从来没办法达成一致,除非有什么东西威胁到他们才行。谢天谢地,奥古斯都已经为帝国解决了这种问题,允许元老院成员继续自由论战,但当事情需要归纳出一个定论的时候,就用权力来约束他们。现在挽救教会成了君士坦丁的使命。在他警惕的目光之下,教会需要达成一致,而且必须保证全国上下都遵守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