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索利曼据有小亚细亚以及塞尔柱人的罗姆王国(1074—1084 A.D.)

库图米什是皇族出身的诸侯,是伊兹拉的儿子和塞尔柱的孙儿,在反抗阿尔普·阿斯兰的战争中丧生,仁慈的胜利者在他的墓前流下同情的眼泪。他有5个儿子,全都孔武有力而且热衷权势,一心要为父亲报仇,拔出弯刀反对阿尔普·阿斯兰的儿子。两支军队在等待攻击的信号。这时,哈里发无视自己那威严的身份,他本该远离世俗的事物,竟然介入此事要进行调解:

你们这些兄弟不应有阋墙之争以致两败俱伤,何况大家都出自名门,也是虔诚的教徒,要把你们的军队联合起来在圣战中打败希腊人,他们才是真主和他的使者势不两立的仇敌。

双方都听从他的呼吁,苏丹拥抱这些反叛的亲人,他们的长兄是英勇的索利曼,接受皇家的旗帜,对于罗马帝国从阿尔泽鲁乌姆到君士坦丁堡所有的行省,以及西部那些不知名的地区,都可以按照个人意志进行征服,在他的统治和支配之下成为世袭的产业。索利曼在4个弟弟的陪同下渡过幼发拉底河,土耳其人的营地立即设置在弗里吉亚的库台及附近地区,疾驰的骑兵部队所经之处成为一片焦土,最远到达赫勒斯滂海峡和黑海地区。自从帝国的权势陵夷以来,小亚细亚半岛经常受到波斯人和萨拉森人为时短暂的入侵,当然也会带来破坏和毁灭。然而持续的征服行动所获得的成果,却保留给土耳其苏丹单独享用,正因为希腊人渴望统治那片饱受摧毁的国土,才会引狼入室。罗马努斯遭到囚禁以后,优多西娅生性软弱的儿子在皇冠的压力之下,过着6年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同一个月内发生两次叛变,使东部和西部的行省全部沦陷。主使者都用尼西弗鲁斯这个共同的名字,但是他们的姓是布里恩尼乌斯和波塔尼阿特斯,可以用来分辨欧洲和亚洲的帝位觊觎者。

在苏丹的会议室里,把他们提出的理由,也可以说是承诺,加以权衡,经过一段犹豫不决的时间以后,索利曼宣布支持波塔尼阿特斯,对反叛的部队开放毫无障碍的通道,能够从安条克向着尼斯进军,把新月的旗帜加入十字架的阵营。等到索利曼的盟友登上君士坦丁堡的宝座,苏丹在克利索波利斯或称斯库塔里的郊区获得殷勤的款待,一支2000土耳其人的部队被运到欧洲,他们的武艺和勇气帮助新即位的皇帝打败并俘虏了他的敌手布里恩尼乌斯。但征服欧洲所付出的昂贵代价是牺牲亚洲,君士坦丁堡丧失了博斯普鲁斯和赫勒斯滂海峡对岸行省的服从和税收。土耳其人稳扎稳打向前发展,在山区的关隘和河流的渡口加强守备的力量,这样一来根本没有希望要他们撤离或是将他们驱走。后续的帝位候选人也恳求苏丹的帮忙,梅利塞努斯穿上紫色袍服和红色官靴,跟随着土耳其人的营地一起移动,一位罗马王侯的召唤对失去勇气的城市产生引诱的作用,他很快将他们交到蛮族的手中。阿历克塞的和平条约确定希腊人保有的权利,由于畏惧罗伯特,迫得他向索利曼寻求友谊。苏丹过世后,阿历克塞才将统治的力量扩展到尼科米底亚,离君士坦丁堡约60英里,这里是罗马帝国东方的边界。只有特拉布宗的两边有海洋和山岭可以固守,在黑海的终端保留一个希腊殖民地的古老特色,也保留了基督教帝国的未来。

自从哈里发开始进犯以来,土耳其人在安纳托利亚或小亚细亚崛起,是教会和帝国所遭遇到的最为可悲的损失。由于传播穆斯林的信仰,索利曼真无愧于“加齐”,也就是神圣卫教者的称呼。他使用罗马人的名字所建立的新罗姆王国,成为东部的地理名词之一。国土从幼发拉底河延伸到君士坦丁堡,再从黑海到叙利亚的边界,有银、铁、明矾和铜等非常丰富的矿产,盛产谷物和葡萄酒,繁殖牛群和最优良的马匹。吕底亚的财富、希腊的艺术、奥古斯都时代的光辉,仅存在于书籍和废墟之中,在西徐亚征服者的眼中,同样都是古代已经湮灭的事物。然而虽然安纳托利亚当前处于衰败状况之下,其仍旧保有一些社会富裕和人口众多的城市,其数量、规模和富足与拜占庭帝国时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苏丹的选择是将皇宫和城堡建立在比提尼亚的都城尼斯,这样一来,塞尔柱人的罗姆王朝将政治中枢设置在离君士坦丁堡100英里的地方。正统教会第一次大公会议所宣示的基督神性,在同一个庙宇之中受到土耳其人的否认和嘲笑。清真寺中宣讲唯一的真主和穆罕默德的使命,学校里教导着阿拉伯人的知识,宗教法官依据《古兰经》的律法判案,各城市流行着土耳其人的习俗和语言,土耳其的军营遍布在安纳托利亚的山地和平原。在缴纳贡金和遭受奴役的艰苦条件之下,希腊的基督徒可以信奉自己的宗教,然而他们最神圣的教堂受到亵渎,教士和主教受到侮辱,被迫忍受异教徒的胜利以及自己弟兄的背叛,数以千计的儿童身上留下割礼的刀痕,还有数以千计的俘虏成为服务主人的奴隶或泄欲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