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两大文豪(第2/3页)

由此,护囊一下子风行起来,成为一种风尚。

面对这么个老帅哥,谁不喜欢?当今皇帝也不例外,每天上朝看到张九龄“风威秀整”,气质异于他人,便对左右叹道:“朕每次见到张相,都感到精气神为之一振”。后来每次大臣向他推荐丞相人选,他都会下意识地问一句:“风度得如九龄否?”俨然,张九龄已成为朝廷选拔丞相的一面镜子。

“晚辈杨云,见过张令公。”

杨云见到仪表堂堂的张九龄,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

张九龄轻轻点头,一抬手示意让杨云到厅内说话,然后径直走到主座的位置坐下。张英器紧随其后,侍立在地席旁。

张九龄见杨云到了近前却不入地席,立即出言提醒:“尔随意便可。”

以杨云的身份,肯定不能跟张九龄这样的当朝宰相同坐,这涉及到礼数尊卑等一系列问题。

但既然张九龄不见外,杨云不好推辞,便上了地席,然后在客位跪坐下来,但并未与张九龄相向而坐,目光也没有跟张九龄平视。

有侍婢进来奉茶,杨云恭敬谢过,而后低下头,不敢与张九龄对视。

张九龄道:“老夫在朝多年,见过的年轻后辈不少,像你这样知情守礼的,倒是非常少见。”

杨云明白,这时期不像宋、明时期,礼教对人的毒害没那么深,一般年轻人见到张九龄,必然因崇拜而导致心态产生变化,很难保持礼数。

尤其是读书人,平日狂放不羁惯了,又自恃才学,让他们循规蹈矩确实很困难。

杨云认真回道:“在下本为书生,不敢忘圣人教诲,只做份内之事,当不起令公谬赞。”

“你师从何人?”

张九龄随口问了一句,随即想到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

众所周知,杨云的师傅是武尊真人,但显然他问的是杨云儒学上的造诣。

杨云回道:“在下求道师从武尊讳,求学则师从张公。”

杨云不过是信口胡说,他来到这世界,根本没人教导过他学问上的事情,连道法都是他自己看书学,现在完全是在敷衍张九龄。

张九龄未问“张公是谁”,显然杨云读书师从哪个与他关系不大。

“你到洛阳来,是求道,还是入学?”张九龄又问。

杨云恭敬回道:“既是求道,也是为入学,在下本剑南道汉州乡贡,自京师应举,希望能通过省试……”

听到杨云是乡贡时,张九龄脸色稍微好看些。

他难免会想,之前担心此人不学无术,没那么好的诗才,现在看他知书守礼,出言也谨慎,还说自己是乡贡,这就对上了。

但张九龄心中仍有疑虑。

“咸宜公主宫宴上当众朗诵的那首诗,是你所著?”张九龄直接问道。

杨云并未迟疑,点头:“正是。”

“你……”

张九龄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不像平时接见那些士子自在,更像是在衙门里审犯人,但他还是继续追问,“你作那诗,到底有何用意?”

杨云心想,你张九龄真会摆谱,就算你是宰相,怎么说我也是你邀请的客人,这就是你身为宰相的待客之道?

问起来没完没了了?

杨云正色答道:“在下仰慕张令公,因而作诗。”

这话显然没法让张九龄满意。

“但是呢……”

杨云话锋一转,继续道,“在下也认为,朝局有变,李夕郎已为圣上拔擢,再者朝中因太子废立之事常起争执,张令公位极人臣,素为天下士子仰慕……斯时老令公不该收心养性吗?”

杨云的话听起来是在分析局势,但说得很巧妙,提到李林甫和太子之事都是一笔带过,适可而止,提到张九龄也只劝他收心养性,明显没把话说全。

而且他的话也带着些微无礼。

张九龄脸色立变,张英器已然喝斥:“杨道长,你如此说怕是不合适吧?”

杨云笑道:“若老令公的故友来说,自然不合适,但在下是何人?既是道士,也是书生,况且在下如今替寿王谋事……”

这话又很巧妙。

他在提醒张九龄,你手下自然不会提醒你收敛,还觉得你应该多招揽朋党,扩大在朝中的影响力。

问题是我是谁?

我是寿王的人,属于武惠妃派系,从道理上讲跟李林甫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已经算好听的了,若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我之间是政敌。

“你……”

在旁的张英器很生气,我们请你来,就是让你来撒野的吗?

张九龄见惯市面,一抬手阻止孙子质询,语气依然很平和:“听他说下去。”

杨云没那么多拘泥,直言不讳:“如今陛下圣明,大唐日渐隆盛,但内患滋生,这就是所谓的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如今朝廷的隐患,一是内有奸邪而起,二是外虏虎视眈眈,朝廷边陲军权已有旁落胡人之手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