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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穆在教室外面出现时,秦昭昭没有发现,她正专心致志地听老师划考试范围。月底就是期末考试了,她不能掉以轻心。兼职打工后,她在学业方面不可避免地有所松懈。毕竟一个人的时间精力有限,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不过好在她基础够好,又从来不逃专业课,虽然不像以前学得那么细致,但只要考前临阵磨枪地下点功夫,各门功课顺利过关应该问题不大。
还是谢娅碰碰她的胳膊:“秦昭昭,窗外那个帅哥好像在朝你招手,是不是找你的?”
秦昭昭一扭头,一排长窗外,乔穆的脸和夏日明亮的阳光一起映入她的眼。心蓦地像被什么撞动了,悠悠地荡过来、又荡过去。
下课还早着呢,老师依然在讲台上埋首说着考试需要复习的范围与重点,秦昭昭却从专心致志变得心不在焉。乔穆在外面,他主动来找她了。他有什么事吗?会不会很重要?是不是需要她帮忙?她越想越无法在教室里继续呆下去,生平第一次,她效仿那些胆大包天的男生,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猫着身子从后门偷溜出去。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愕然又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昭昭,看着这个往日最老实最用功从不逃专业课的女生,居然也像那些顽劣男生一样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越狱”。当她成功从后门溜掉后,身后的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小小地哄笑。
讲台上的老师不明就里地抬头:“你们笑什么?”。
底下的学生笑得更欢了。
秦昭昭一出教室乔穆就迎上来:“你怎么偷跑出来了?”。
“你来了嘛——我怕你有什么事急着找我。”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好经过所以顺路进来看看你。对了,听我舅妈说,你前些天去我外婆家回访时还帮她洗了床单,谢谢你啊!”。
“不用谢,一点小事罢了,我在家做惯家务的。你今天怎么有空路过这边?没课吗?不需要练琴吗?”
“我向你学习,也打课余工了。”
乔穆告诉秦昭昭,他刚刚在邻街一户人家见工成功,教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弹钢琴。每周去上一节课,四十五分钟报酬五十块。
秦昭昭为他高兴:“那可真好,既教了学生也锻炼了自己还能赚钱。”
乔穆头一回来秦昭昭的学校,她带着他在校园里四处走走看看。这是一所古色古香的学校,校园不算大,景致却很美。花草树木,水池假山,小桥流水,一幢幢建筑物掩映在绿荫中,透着宁静雅致。秦昭昭最爱学校那条梧桐遮蔽的林阴路,枝繁叶茂,光影摇曳,很有浪漫唯美的诗意气氛。现在能和乔穆一起走在这美丽的林阴路上,纵然没有手牵手,只是作为平常朋友的随意漫步,她的心也难禁喜悦。
阳光下并肩偕行,侧过脸是她眼中全世界最好看的面孔。幸福的感觉,像头顶浓密的绿荫般温柔地笼罩着秦昭昭。她深藏的爱意,一如阳光透过枝叶时筛下的疏影,默然寂静。
乔穆来找过秦昭昭后,同宿舍的几个女生,除了当天请假没来的方清颖,其他人全都好奇地向她打听这个男生是谁?毕竟以前从未有过男生来找她,而这回乔穆的出现像窗外6月的阳光般耀眼,又让她史无前例地当堂跷课。由不得她们不好奇。
谢娅问得最直截了当:“秦昭昭,那个帅哥是谁呀?长得真帅。”。
常可欣猜测:“秦昭昭,他是不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高中老同学?你经常跑去看望的人就是他吧?”
章红梅一脸不可思议:“他就是你的老同学,那也就是你们那个小地方的人?看起来不像啊!”
徐瑛则道:“他学什么专业?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质,是不是搞艺术的?”
秦昭昭点点头,告诉她们乔穆在上海音乐学院读书。她们集体惊叹:“哇,音乐才子呀!”
对于这位音乐才子,她们的谈兴更浓了,围着秦昭昭你一言我一语地刨根问底。问她怎么跟他相熟的,又问起他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她大都三言两语地草草带过,只着重回答一点:“他有女朋友,也是我们高中的,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期末考试的临近,让秦昭昭开始减少课余打工。复习功课之余,她又抽空去了乔穆外婆家一趟。仍是假市场调查名义去的,进门后就没闲着,主动帮忙洗洗涮涮。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很单纯地觉得她多干一点乔穆就能少干一点,她很愿意为他分担。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经常抽空过来帮忙。但她却不能跑得那么勤快,因为师出无名,老跑过去人家会奇怪的,非亲非故的你干吗这么热心帮忙照顾一瘫痪老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