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选修班—变态狂欢第二节老耙子的个演
第二节老耙子的个演
一天我们通过劳动号的了解到老管教又和大史换了班,缸子说这个情况咱们内部掌握就可以了,今天晚上让老耙子现一把。
我说省了吧,老耙子整个一活猴儿,能上这个套儿?
缸子说你就甭管了。
老耙子整天在捡豆子的时候哼哼类似迟志强唱的那些“囚歌”,有不少新鲜段子,深受强一奸一等“涉狱不深”的人的推崇,大概觉得老耙子很有劳改经验,经常向他探讨在监狱里的生存之道。
我们对老耙子的言论一般是直接封杀,随便给他戴个教唆犯罪或扰乱军心的帽子就行。缸子一直把他当眼中钉,关键还是老耙子冲击了他作为多次犯的地位,所以从不愿给他表现的机会,找茬教训一下老耙子,也成了缸子的一个夙愿。
只要不直接影响我的利益,我对缸子基本还是支持的,毕竟我不想把老耙子发展为自己的“嫡系”,在我眼里,那是一个魏延式的危险分子,不可重用的,平时给他一些小空间,已是慈悲为怀。
充满一陰一谋的夜晚终于降临,缸子先扯了几句闲言碎语,最后说真他一妈一没劲,老耙子给大伙来首歌吧。
老耙子欣然受命,当场感情投入地唱了一首“钱啊钱,你是那杀人不见血的刀”,缸子带头给拍巴掌,说老耙子你还真牛一逼一,嗓子比他一妈一李双一江一 还好。老耙子说我上小学的时候唱歌还得过小红花呢。
要搁平常,缸子不把他骂出大便来才鬼,那天缸子立刻就说:“这我信,后来你不是不学好,把好好一前程给糟践了嘛。”
老耙子说:“还就是,点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怨父母,全是咱自己不往好道上走,要不我能在这呆着嘛,一不留神真成歌唱家了,今晚上你们在电视上就能看见我了。”
连强一奸一都觉得他过了,笑着说看见你给歌唱家一舔一屁一股吧。
缸子说:“强一奸一你找我给你开庭呢是吧?老耙子给大伙找个乐,你还挑肥拣瘦的。”
老耙子也说:“就是,你好?傻一逼一德行,真给你个雞一巴吃,你还够戗知道打哪头啃呢。”
缸子捧场地笑起来,说老耙子一会我跟“窑姐儿”联系联系,咱跟林妹妹对对歌,你来两首劳改小调,不把血一逼一的震住才怪,别老让她觉得咱屋没人才。
老耙子推辞道:“我这就是给哥几个找乐行,真拿出去就现了。”
我一言九鼎地说:“谁敢那么说?”
阿英说就是嘛,自打对歌以来,咱号儿里还没出过节目呢,老耙子你要不给咱挣这个脸就太不拿大了。
“没有集体荣誉感。”我给他戴帽子。
老耙子笑着说;“那我就试试?”
“试什么?我对你有信心!”缸子说完,马上凑到窗口前,侧耳听了听,他也是怕大史正巧在过道里啊。
“窑姐,窑姐……”缸子压着音儿开始铺垫,估计声音传到六号就消耗殆尽了,只要大史在值班室里看电视,肯定不会听到。
那边尖着嗓子干咳了一声,似乎在说:“傻儿子,找死呀,不知道今天大史值班嘛!”
缸子回头冲老耙子一乐,又喊道:“我们给你播放一首外国名歌,一级挑战林妹妹!”
“耙子,上!”缸子利索地给老耙子腾开地方。
阿英推了一把还有些扭一捏的老耙子,老耙子凑到窗前,运了口气,似乎正对着一个硕一大的麦克风。
缸子又鼓励了一句,首次登台献艺的老耙子开始唱,西部民歌的流水调,还搀杂了些《一封家书》的味道:
“姑娘姑娘我的搭档,你使我精神舒畅。
手抚一着姑娘我什么都忘,一上床 就玩到天亮。
记得那一次我刚刚上床 ,公安局就来到了现场。
冰凉的手一铐戴在我手上,就这样走进牢房。
……,……
有朝一日走出这牢房,我和姑娘她断绝来往。
狠狠骂着那害人的姑娘,从此我不进那发廊。”
我们一个劲叫好,过道里还没有动静,缸子催促老耙子继续:“非把林妹妹吊出来不可,以后林妹妹就是你的专利!”
老耙子精神一震,清了清嗓子,把一口痰喷一出窗口,声音提高了很多,开始悲悲戚戚地演唱下一首:
“月儿弯弯挂在树梢上,我含一着眼泪告别故乡。
深深地给一娘一(我)磕个响头,叫一声一娘一您可要保安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