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进攻围杀

接受过最残酷训练和实验手术的武装战士，在第一关卡的混战中牺牲了八个人。

被爆炸波及最后进入通道的十几名武装战士，一部分坐在地上背靠着通道墙壁低头喘气，一部分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壁确认自己身上有没有伤口沾到丧尸血被感染，还有少数的几个人趴在地上，像是已经要起不来的模样。

比较早进入通道的索菲雅走到那几个还在地上趴着的战士跟前蹲下，低声问道：“还能继续战斗吗？”

几个战士一开始都没有反应，将近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后，才挣扎着掏出了身上的注射药剂，颤抖着手把注射药剂的针头按出，用力扎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药管里的红色药水眨眼就都被注射入他们的身体里，几个战士先是扯下面罩吐出一大口血，而后猛地弓起背双手抓向自己胸口，把头抵在地上痛苦地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呻吟，就这样浑身痉挛地又过了快半分钟后，他们才用手撑在地面上撑起身体，哑声回答：“能！”

索菲雅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那是能屏蔽痛感将肌肉和五感提升至顶峰，也就是将身体潜能彻底激发出来的强化剂，虽然能在最短时间内让战士的战斗能力提升到最高，可一旦使用，药效过去后使用者也会因为身体机能损耗过度最终心脏衰竭而亡。

尽管他们选择参与这个任务的时候就都知道这是个大概率有去无回的任务，可看到自己并肩作战多次的战友为了能继续战斗彻底断了生的可能，索菲雅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沉重的难过。

提尔在最前面默默看着他们，手腕转动将双刀又挥了一下甩去尸血肉沫后，垂下眼帘将双刀插回到刀鞘中。

除了顾淮，一直以来他身边都没有太多可以交心的战友，甚至当初顾淮带着他跟孩子第一次试图逃离军事基地的时候，一路上拦截他们的都是熟悉的面孔，也不是没有难以对他们开枪的战友，可是那几个人都在掩护他们的时候被其他人打死了，无论是他还是顾淮，都遭到了大部分战友的背叛。

他曾经替顾淮感到不值，因为那些特种兵里，比他们年纪还要小的那些都是顾淮当教官亲自带出来的，可到最后这些人却都毫不犹豫地接受戴习维的命令，对顾淮跟他开枪。

士兵的天性是服从命令，可他永远都无法原谅，那些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只想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士兵。

没有可以相信的人，甚至掉下飞机的时候他还看到是苏钰向顾淮开的枪，所以在最初从基地里逃出来时，他根本半点都不相信人性。

是后来逃亡时有少数他出手救下的幸存者让他看到了人性里善的那一面，也让他看到了普通人里也有人也会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而选择自我牺牲，以及后来在R国核心军事基地的那一战，那些视死如归的战士之间的情谊和最后在研究室里牺牲的鲁尔，他才再次对人性多了一点点的期待和信任。

这是多么奇怪的事，他待了十多年的国家，同时也服役超过十年的军队，没有给他荣誉也没有让他跟其他士兵培养起革命情谊，却反而是那些他在之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次又一次让他看到了善良、义无反顾与信念。

提尔忽然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和那些选择背叛的人都没有错，那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到底谁应该为那些背叛负责任。

背过身，提尔将自己不该在此刻起波澜的情绪压下，重新拿起突击步枪换上新的弹匣，戒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同样在刚刚与新型丧尸战士的混战中活下来的德特里靠墙站着，双手还紧紧抓住自己的突击步枪。

没有手抖，因为特种兵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确保自己的手是稳的，射出的子弹是准的。

德特里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幸好刚刚那些新型丧尸还没被大量制造，否则……”

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露怯打击士气的话，德特里匆忙住嘴，没说出口的剩下半句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维塔斯还在入口控制器前站着确认科戈等信息组成员已经成功入侵系统，保证毒气释放系统和自动防御封锁区都已经被成功植入病毒瘫痪，在听到德特里的话后，维塔斯也并没有生气，相当平静地说道：“这世上不存在没有流血和牺牲就能打赢的战争，但如果抱着一定会输的心态去打仗，即便是原本能打赢的战争也一样会打输，而且还会输得比想象中更难看。”

没有人再说话，还没等所有人站起来，站在最前面的提尔已经摆出了战斗姿势：“来了。”

隐隐约约的动物奔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原本还在地上坐着的战士立即就站了起来举起枪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