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叫你无路可走

安息王王宫当中。

模样敦厚可亲的安息王正与两人对饮,安息王气度颇为从容,那两位饮酒之人则是极恭敬慎重,处处不肯失礼,酒至半酣,安息王复饮一杯,将酒盏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叹道:

“能够有先生出谋划策,寡人才能够一去心病。”

对面是身材高大,模样苦拙木讷的男人,闻言恭敬道:

“王上手提三尺剑,据地万里,兵甲之士数十万,此天命在此,岂人力所能为之?王上委实谬赞!”

安息王闻言失笑,复又劝酒,叹道:

“当日大兄在世,寡人不能妄动,但是现在两个侄儿委实稚嫩,不能掌握兵马,长久以往,恐怕生乱,只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明白寡人良苦用心,勿深怨寡人才是。”

那男子恭敬道:

“王上用心良苦,又有一吞草原,成就霸业之心。”

“彼时两位王子同样能够享受荣华富贵,而不必受到政事纠葛的影响,此无苦而处处回甘,两位王子都不是目光短浅的人,自然应该感谢王上,又如何会怨恨?”

“是王上多心。”

“哈哈哈,寡人多心,寡人多心,先生教训的是,寡人自罚三杯。”

安息王大笑,连饮酒三杯,以空酒盏往对面一晃。

另一陪酒者是个年轻人,眉宇飞扬,当下道:

“父王海量。”

安息王取笑道:

“只是三杯,如何海量了?我的孩儿,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奉承话?”

年轻的储君唯唯诺诺。

安息王摇了摇头,今日并未动怒,复又笑道:

“你还年轻,勿要如此在意,只要不要像是古牧那样,连出昏招就好。”

“呵,主动去挑衅右贤王?你那位三叔可不像是其他叔叔那样刚直,古牧还是太年轻了,才出生没有多久的牛犊去挑衅有着狐狸一样内心的猛虎,如果不是寡人先前下令的话,可能就会折损在那里了。”

古拙男子恭敬道:“王上慈悲。”

安息王笑叹,道:“算是什么慈悲?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

眼眸微敛,心中更有默念,若非如此的话,又如何能够从大秦那里拿到更大的好处和补偿?

心中念头一瞬闪过,便即复又饮酒,一直畅饮至天边熹微,方才作罢。

安息王毕竟年纪渐大,精力不如往日,虽然仍旧还有畅饮之心,却有心无力了,打算屏退两人,稍事休息。

安息国储君以及古拙男子起身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音。

安息王皱眉,心有不愉,却还是强打精神,召那人进来,不片刻就有一人大步而来,铠甲之上沾染了凄冷之意,恭敬行礼,将手中卷轴捧上。

安息王看到了红木卷轴上一侧振翅的白鹰,认出了是从右贤王那里传来的消息,微微皱眉,抬手将那卷轴拿起。

古拙男子见状行礼,道:

“既为军机密要,请陛下允许属下暂退。”

安息王摆手笑道:“先生于寡人为左右手,何必如此见外?可是信不过寡人?这是我三弟传来的消息,不妨来此一同参详。”

古拙男子行礼应诺。

安息王从容不迫,先令人撤去酒盏,换上清淡小食,复又洗浴更衣,方才轻描淡写,并不在意地将那卷轴打开,一边随意去看,一边与旁边男子哂笑道:

“这一次,却不知道我那位古牧侄儿又做出了什么惊人之举。”

“且与先生共赏。”

他嘴角笑容微微收敛了些,眉头皱起。

古拙男子心中微动,安息王已经将手中卷轴随意放在桌上,眼底似又不屑,轻笑出声,仿佛看到顽童置气的长辈,从容不迫。

古拙男子道:“陛下为何发笑?”

安息王笑叹道:“自然是笑我那位侄儿,也笑他的麾下谋臣,听闻先前他曾得了一人名为王星渊者,破去了挑拨之机,还以离间,本以为还算是个人物,未曾想到,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

“呵,右贤王传讯,我那侄儿,居然抛下了手中兵甲,孤身逃离,已经足足一两日未曾出现了,以属下为诱饵,就算是能够逃得了性命,又有什么用?军心尽丧,已经没有了立王之基。”

“可笑,可笑。”

古拙男子心思微动,恭敬道:“自然是不能够和陛下相比。”

安息王意态睥睨,大有指点江山之姿,道:

“若我在此,以弱击强,与其如丧家之犬,逃遁离开,不若挑选精锐强将,星夜逆袭,趁机取下巴尔曼王宫和丰乌,或者还有一线之生机。”

古拙男子心中一惊,恭敬道:“陛下此计,兵行险路,虽然大胆,却深得兵家其疾如风,其难测如阴,非王上气魄,谁能为之?”

安息王心下轻松,相比起还算是有些沟壑的古牧而言,其兄长丰乌不过是一介莽夫,并没有什么威胁,当下不由得大笑,举起杯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