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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重大的问题。”他说。

“您好像生气了,不过不要紧。”她说,“对于外面那些狗东西而言,重大的问题就是‘我今天有没有饭吃?我今天有没有地方过夜?会不会碰上袭击者或者人渣?’奢望是什么?奢望就是弄来一点毒品,或者找到一个异性,暂时躲避那只猛兽。”

他想,你就是那只猛兽。

“霸撒,老身之所以抽出一些时间来见您,是因为老身明白您的价值或许比穆扎法尔还大,其实他的价值已是无比巨大。他把您这么配合地带到这里,我们的人正在好生犒劳他。”

她看到特格依然一言不发,便呵呵地笑了:“您觉得自己这样不算配合吗?”

特格克制住了自己,一声不出,一动不动。他们难道在饭菜里下了药?他的第二视觉抖了几下,但是尊母眼中的橘色斑点消失之后,视觉中的剧烈的动作便也消失了。不过,她的两只脚可以置人于死地,必须小心。

“只是您不该对那些狗东西有那样的期待。”她说,“幸好她们几乎完全不了解自己的能力。在意识最深处的深渊之中,她们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没有时间思考这样的问题,只能为眼前的生存和温饱奔波。”

“不能帮助他们进步吗?”他问道。

“绝对不能帮助她们!哦,我们让这些狗东西形成了时刻追求进步的风潮。不过只是风潮而已,并不会产生实际的结果。”

“绝对不能让他们实现这个奢望。”他说。

“这不是奢望!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发生!这种事情必须始终拦在一道障碍之后,我们称这道障碍为保护性愚昧。”

“心不知为净。”

“霸撒,老身不喜欢您的腔调。”

她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橘色的斑点,然而特格第二视觉中的暴力动作很快便消失了,因为她又呵呵地笑了起来:“知者,即非不知也。我们告诉她们新的知识会带来危险,您自然明白这话的言外之意——所有新的知识都不能保证生存和温饱!”

尊母身后的门开了,穆扎法尔走了进来,站在了尊母的椅子后面。他脸色红润,眼睛炯炯有神,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终有一天,您也会从那房间里这样走到老身身后。”她说,“老身有这个能力。”

他们对穆扎法尔动了什么手脚?特格大为疑惑。这个男人看着好像用了毒品一样。

“您看到老身的实力了吧?”她问道。

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那是自然。”

“您还记得吗?老身做的是银行生意。我们忠诚的穆扎法尔刚刚在我们这里存了一笔钱。穆扎法尔,你是不是要谢谢我们?”

“谢谢尊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说:“霸撒,您肯定大概明白这种能力。您在贝尼·杰瑟里特的手里训练得很好,她们确实相当有天赋,但是恐怕不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而且听说你们人多势众。”他说。

“霸撒,我们的关键不在于人多势众。我们的力量可以导引,所以不需要多少人就可以控制这股力量。”

他觉得这位尊母现在与贝尼·杰瑟里特的圣母有些类似,看似回答了对方的问题,但是并没有真正说出很多信息。

“归根结底,”她说,“我们的这种力量可以成为许多人生存的实质,没有这种力量,他们便无从生存。这样一来,我们只要以撤回力量要挟众人,即可将他们置于股掌之间。”她看了一眼身后,说道,“穆扎法尔,你希望我们撤回吗?”

“报告尊母,不希望。”他竟然在颤抖!

“你们发现了新的毒品。”特格说。

她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霸撒,您这可就说错了!这个毒品可不是什么新东西了。”

“你们想让我也染上这个毒瘾?”

“霸撒,我们控制了很多人,您跟他们一样,有两个选项——要么死,要么服从。”

“这两个选项也不是什么新东西了。”他说道。她会怎样要挟他?他没有觉察到任何暴力,反倒在第二视觉中支离破碎地瞥到了一些极其淫秽的开场。他们以为自己能对他进行铭刻?

她微笑地看着他,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但是颇为冷漠。

“穆扎法尔,他会不会效忠于我们?”

“报告尊母,在下相信会。”

特格心里皱紧了眉头,这两个人都是穷凶极恶、奸邪狠辣之人。他们与他的道德信条格格不入,不过幸好两人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东西加快了他的反应速度。

他们看到他迷惑不解,似乎很开心。

特格凭借姐妹会赋予的犀利的洞察能力,发现两个人的生活其实都并没有多少乐趣,这一点令他得到了一些安慰。愉悦的人生所需要的各类元素,这位尊母和穆扎法尔都已经忘却,或者更有可能已经遗弃。他觉得他们或许已经无法在自己身上找到愉悦真正的源泉,大多时候只能通过窥探他人获得。他们变成了永恒的旁观者,只是始终记得从前的那种欣喜。他们无论怎样折腾都无法产生过去的欢愉,每次都必须尝试全新的极端行为,才能依稀唤起记忆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