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部热土
在这年月,平民家庭若能培养出一位施法者,绝对是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不光施法者本人有机会实现从“平民”到“贵族”的阶层跃升,亲朋好友也能跟着沾光。
快到正午的时候,溪流前方出现一片林地,丛林与溪水交汇之处,坐落着一片木造房屋,并以削尖的栅栏围拢起来,镇子入口附近竖起一面告示牌,木牌上用油彩描绘出呲牙咧嘴的灰熊头像——显而易见,这里就是“灰熊镇”。
四人下了马车,乔安随手打了个响指,三匹魅影驹连同马车凭空消失。
走进镇口,碎石铺就的街道上,随处可见一摊摊牛马粪便,在春日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刺鼻的气息,如同长在人脸上的痤疮,给四位来自大都会的外乡人留下不太好的第一印象。
小心地绕过随处可见的牲口粪便,沿着街道向前走出不远,前方出现两座遥相对峙的楼房。街道左侧的大屋粉刷成白色,二楼敞开的窗口挂着国旗,一楼廊檐上钉有盾状徽记,看起来是这座小镇的警察局。
与警察局一街之隔,还有一栋更气派的双层大屋,半场的窗口飘出嘈杂的声浪,随风吹来烈酒混合烟草的气味,显然是一家酒馆。
“时间还早,咱们进去坐坐?”海拉尔指向街角的酒馆。
乔安、奥黛丽和霍尔顿都没意见,跟着海拉尔推门走进酒馆。
一楼酒吧间的布局,使乔安回想起莫里亚蒂导师带他去的那种会所,桌椅环绕的大厅中央有一座竖起钢管的舞台。
如果他们是傍晚来访,此刻舞台上想必会有一位性感女郎表演“脱衣舞秀”。眼下时当正午,窗外的阳光过于耀眼,气氛不适合欣赏艳舞,舞台上倒是有一位戴着铁项圈的黑奴歌手,抱着一把木吉他,正在深情吟唱西部流行的民谣。
身材曼妙的女招待,单手举起盛满啤酒杯与油炸马铃薯的托盘,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时而扭腰摆臀,避开醉鬼们突然伸过来的“咸猪手”,脚步之灵活堪比“走钢丝”的马戏演员。
乔安他们四人,穿着与气质都与酒馆中的氛围格格不入,刚进门就引来许多警惕乃至不怀好意的视线。
海拉尔毕竟出身于“海盗之城”自由港,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在人们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屈指轻弹,随手使了个“闪光术”,指尖腾起一团炽烈的火光。
围观者猝不及防之下被刺痛眼睛,纷纷扭头躲避。
海拉尔取消法术,指尖光芒黯淡,环顾四周,已经没几个人还敢直视自己和身边同伴,唇角微微上扬,径直走向吧台。
酒吧老板是个斜戴眼罩的光头壮汉,看出乔安他们不是寻常人物,态度格外客气。
乔安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无意间看到吧台上有一份旧报纸,就拿过来翻开,发现是两周前出版的《米德加德论坛报》。
等人的时候闲来无事,乔安就随手翻阅报纸,其中一篇报道“西进运动”的文章,描述的就是他此刻置身的这片热土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根据文章作者的估算,仅仅1623年这一年,就有超过10万新移民由旧世界涌入新大陆,这其中还不包括一船船被贩运至新大陆的奴隶。
“新移民来自四面八方,超过半数选择在威尔诺亚东海岸登陆。”
“他们在米德加德城稍作停留,很快就发现这座大都市的物价高到超出他们的承受能力,无法在城里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以及安家落户的居所,就毅然离开城市,前往天高地远的大西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应许之地。”
“新移民赶着马车或者骡车,车上装满全部家当,载着他们的妻儿,在辽阔的维格利德大平原上晓行夜宿,怀着对幸福生活的梦想,投身于这场轰轰烈烈的西进殖民浪潮当中。”
“从蜜酒河畔到维穆尔河谷,在崇山峻岭之间,在丛林与草原边缘,随处可见新移民建立起的定居点。”
“每天都有新的殖民者来到定居点,加入到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家庭当中,共同建设殖民者的家园。”
“乘车而来的是农夫、工匠和猎人,是英勇、坚强的汉子,他们住在简陋的木屋中,粗犷而好客,对陌生人非常友善,正直可靠。”
“他们种植玉米、黑麦、番瓜,养一些猪,有时还养一两头牛或者马驹……”
“他们善于使用斧子、弓箭、猎网和鱼钩,他们逢山开路,建造木屋,抵抗荒野中横行的野兽,面对那些比野兽更凶残的阿萨土著也毫不畏惧!”
“移民们开荒耕田,放牧牛马,为舒适的大木屋安上玻璃窗和烟囱,建造起宽敞的别墅,代替独间的小木屋;井水代替了溪水,预示着文明正在征服蛮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