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第十三章 雁行效应
霜荞俏脸如花的在湖桥迎接,看样子是要直接送他上长宁的马车,该为两女间的协定,即使李隆基会意,亦被逼得袖手旁观,一筹莫展。
霜荞一手挽着他臂膀,半边娇躯挨过来道:「妾身非常感激,太医大人的说战精彩绝伦,永留佳话。」
不待符太回应,凑在他耳边道:「刚才相王垂问,邀妾身和小瑾到相王府去弹琴唱曲,妾身忽发奇想,何不到兴庆宫去为太医献艺,以报太医之情,太医尚未听过妾身的琴呵!休息一天,后晚如何?已和相王约好了。」
又压低声音道:「此事必须保密,万勿传开去,以免妾身为难,最怕是骚扰了兴庆宫的清静。」
符太根本没拒绝、甚或说话的机会,因湖桥已尽,道贺者蜂拥而来,令他应接不睱。
他更是心不在焉,暗呼厉害。
看来台勒虚云没半步落后于形势,如他们般掌握到李重俊一方发动兵变的时刻,故以此保着相王之命。
相较而言,兴庆宫比之相王府,有强大得多的防御力,且若老田已有攻打相王府的周详计划,这般的临时变阵,势令老田阵脚大乱,难以发挥原本的攻击力。起码,多出了丑神医这个顶尖级的可怕高手。
瞧来,台勒虚云并不认为田上渊会派人突袭兴庆宫,自己的丑神医亦非老田要清除的目标。
若然今夜一切,确属台勒虚云精心设计下的安排,包括以说书吸引李旦到来参加雅集,赴会的延迟,致错失听到霜荞、都瑾的琴和曲,借此不着痕迹的手段,令李旦逃过杀身之祸,对台勒虚云的才智,不得不心服,难怪大**这么顾忌台勒虚云。
糊里糊涂下,与霜荞离开临湖平台。
唉!今晚如何避过长宁的纠缠,不用望、闻、问、切,为她治病?
坦白说,如与高雅的长宁来个一夜缠绵,他拒绝的意志非常薄弱,刚才的车程,至此刻仍非常回味。问题在这类宫廷的乱事,一旦开始,势欲罢不能,自寻烦恼,更是自己鄙厌的生活方式。
香风吹来,刁蛮的安乐公主出现身旁,不避嫌、肆无忌惮将玉手穿入他另一边的臂弯,挽着他,娇呼道:「大人说故事的本领原来这么高,裹儿要大人说故事给人家听。」
符太自然而然往霜荞瞧去,眼神交接,霜荞现出爱莫能助的神情,却令符太看到「一线生机」。
这个刁蛮公主,恃宠生娇,横行霸道,谁都拿她没法,包括长宁。
所有宾客仍留在平台上,主堂内只有列队送客的十多个婢仆、把门的家将,感觉有点似霜荞在江南的家当、家业,转移到西京来。内情当然不简单,代表着大江联在西京设置另一据点,由八面玲珑的霜荞主持。
今趟符太的说书,等于为她在西京打下半壁江山,另一半须靠她自己争取,对自己的感激,该是来自她的真心,因今次送他出大门的依傍,比说书前送他到说书亭,热情多了,身体更自然柔软。
若长宁先一步到外面广场,躲在马车上等候霜荞将自己这尾鱼送入罗网,那安乐的「狙击」便是故意为之,破坏乃姊的好事。
符太暗忖所想的,该非自我安慰,以安乐为人,她尚未到手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先拔头筹,应是晓得丑神医既与长宁一道来,现在长宁又先行一步,加上霜荞亲自押解丑神医出门,猜到长宁的手段。
霜荞何等精明老练,对安乐的意图一清二楚,故而眼现无奈之色,为办不到长宁的事心存歉意。可是,她的爱莫能助,却给予了符太摆脱长宁的希望。
不过,这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改坐安乐的马车,结局将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安乐是荡女,对「守身如玉」的怪医不会客气,登车后立即搞个乌烟瘴气,想想也心寒。
而这般改上安乐的座驾车,以长宁的身分地位,不但是变心,且为变节,难以善罢。
最佳选择,是不上任何一个公主的马车,那长宁实难怪他。
安乐的声音在耳边嚷道:「太医哑了吗?」
符太心中一动,暗忖今次还不是送上门来,指指喉咙,沙哑着声音,辛苦的道:「公主看得准,鄙人说至失了声,怕要开药给自己医治喉头,方能为公主说故事。哈!」
安乐跺足不依时,三个踏出大门。
救星出现了。
李隆基。
长宁公主的马车在左方,随驾人员准备就绪,待丑神医登车后立即驶离。
长宁正掀起车厢帘子的一角,瞧着符太被安乐挟持着走出来,也如霜荞般无计可施,难道可以向妹子直言,今晚要丑神医和她共度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