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第七章 卷土之计
三天后,龙鹰凭魔奔赶抵楚州。
一个时辰前,郑居中的船刚到楚州,说不到几句,龙鹰来了。
联军散布在楚州一带的水域。虽说是联军,黄河帮参与的,只是七艘新落水的战船,仍未熟习新船的性能,且须随航行不住改善,难发挥最强的战力。不过,操船的全为大江联水战的精锐,平均实力超越竹花帮的一般成员,其中更不乏高奇湛麾下的一等一好手。
江龙号泊在楚州西北泗水的一个隐蔽支河里,暗哨处处,因着郑居中的回来,陶显扬、柳宛真、高奇湛、天庞被邀到江龙号商量大计。
郑居中说毕所知的事后,龙鹰自天而降,避过四周的暗哨。
虽然于乔装李隆基时剃去胡须,可是在魔奔途上长出一脸「范轻舟」式的胡子,对他没有难度。
龙鹰非常小心,先藏身江龙号附近林木内一株老树之巅,取出小工具将胡子修剪妥当,以免被柳宛真看到他满脸乱胡,心生疑惑。
公孙逸、胡安、度正寒、凌丹等一众向任天的手下,虽给龙鹰吓一大跳,仍立即辨认出是龙鹰,忙将他请上舱厅。
不知如何,踏足江龙号,一颗心立即安定下来,不单因对江龙号的熟悉,更因不论船和人,均予他信心倍添的感受。
桂有为、向任天、郑居中、高奇湛、天庞都着着实实给龙鹰的忽然驾临骇了一跳,倒是陶显扬胡里胡涂的,没特别的反应。真不知柳宛真向他施了甚么妖术。
龙鹰坐入围坐的大圆桌,位于桂有为和向任天间,对面是高奇湛、柳宛真、陶显扬和天庞四人。郑居中居左侧。
喝两口热茶后,龙鹰吁一口气道:「赶得辛苦。」
柳宛真用神打量龙鹰,不放过任何可提供线索的蛛丝马迹,不是她在怀疑甚么,而是龙鹰来的太快了,令她不解。
此女确天生尤物,不用搔首弄姿,正经八百的坐着,足使任何男人心痒。
从柳宛真,龙鹰想到都谨,肯定级数等同,后者更比眼前此女年轻,对上了年纪的相王特别有吸引力。失去青春者,可从年轻女性身上寻回宝贵的青春。
桂有为问龙鹰道:「你没有随楼船道洛阳去吗?」
龙鹰道:「因有新的发展。」
不待各人针对此问题再发言,沉声道:「我们发现北帮的主力,密藏于汴州东南的多个隐秘码头。」
高奇湛没发现龙鹰的破绽,同意道:「汴州乃洛阳东面水陆交汇处,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没有比汴州更理想的地方。」
又道:「不过,汴州离楚州,只比洛阳近上一天水程,又使人感到意外。」
龙鹰道:「若有洛阳水师与北帮并肩作战又如何?如此当然不该离洛阳太远。」
除向任天容色不变外,人人脸现骇然之色。
即使当年北帮扫荡黄河帮,洛阳帮和竹花帮的联军,洛阳水师是于暗里提供支持,在背后撑北帮的腰,从不直接参加战斗。
龙鹰现在说的,代表官方对水道帮会的斗争、仇杀,改变一贯立场。
陶显扬终开腔说话,道:「我们只攻打汴州以南、北帮在各大城镇的地盘又如何?」
龙鹰、桂有为等听得心里暗叹,际此全面反攻的时候,陶显扬仍缺乏冒险犯难的斗志和勇气,教人嗟叹。
龙鹰道:「帮主明鉴,眼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永不回头。」
桂有为皱眉道:「范爷可作进一步的解释吗?」
龙鹰说出西京现时的政治局面,特别指出安乐和武延秀的大婚,将为李显皇朝的第二次政变的时刻,当李显驾崩时,若洛阳至西京的水道仍牢牢控制在北帮手上,那西京所有反对韦宗集团的势力,将被宗楚客和田上渊连根拔起,变成韦宗集团独大之局。
届时只要捧出李重福或李重茂做傀儡皇帝,韦宗集团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为所欲为,走上女帝当年成功的夺位大道。
龙鹰结论道:「时间并非在我们一方。」
桂有为向陶显扬道:「敌人压根儿不介意我们在这个区域及邻近干甚么,一天封锁大运河,我们能做的事,对他们是无关痛痒。若我们因急于求成,弄至兵力分散,他们随时可以雷霆万钧之势,顺水逐城逐镇的收复失地,又或凭水师和地方官府之力,将我们驱逐出境。在这样的情势下,我们没有还手之力。说到底,现时的帮会之争,变成了政权之争。」
高奇湛沉吟道:「官府的一关,有何应付之法?」
龙鹰微笑道:「那就要倚仗你们了,看能否回复旧况。」
柳宛真说话了,轻轻道:「敢问范当家,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