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四章 遁术之秘(第3/4页)
辜月明道:“大师仍相信楚盒落在夫猛手上吗?”
薛廷蒿淡淡道:“施主相信吗?”
辜月明摇头道:“依大师所言,夫猛根本没法打开楚盒,不知内藏何物,没有人会为不知道的东西冒抄家灭族之险。”
薛廷蒿同意道:“夫大哥的确不是这种人,他不但有高尚的人格,还有振兴邦国、拨乱反正的雄心壮志,被凤公公视为眼中钉。可是楚盒显然没有落入凤公公手上,令我认为是凤公公精心布局以除去眼中钉的想法动摇起来。”
辜月明道:“夺去楚盒者肯定另有其人,与凤公公无关,这是个夺宝嫁祸的毒计,只要令夫猛失踪,可把一切推在夫猛身上,让人认定夫猛挟宝私逃。”
薛廷蒿瘦躯剧震,双目射出奇光,忽又举袖掩面,然后道:“有道理!这个人是谁呢?夫大哥是个非常小心的人,每次吃东西都会以银针测试,要算计他并不容易。”
辜月明想起自己两次遇袭的事,沉吟道:“此事钱世臣该脱不了关系。”
薛廷蒿露出思索的神色。
辜月明道:“大师为何肯把整件事坦诚相告,说到底我都是凤公公振来的人。”
薛廷蒿露出神舒意畅的欣然神态,像世间再没有能阻他清修的事,悠然道:“失之於云梦泽,亦得之於云梦泽,此中说来话长,请容贫僧略过。贫僧将此事尽告施主,是希望施主能找到楚盒,恢复夫大哥的声誉,如此贫僧可安心撒手西归,心中再无挂碍。”
辜月明一呆道:“大师要……”
薛廷蒿两边脸颊出现赤艳的红霞,道:“云梦泽内长有曼陀罗。一般曼陀罗花,大叶白花,结实如茄子,独有泽内的曼陀罗花白中呈紫,含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刚才我已嚼服一朵。”
辜月明记起他之前举袖遮脸,叹道:“大师为何要这样做呢?”
薛廷蒿神色平静的道:“当我故意暴露行踪,早立下死志,其中原因施主不用深究。施主若能让我长安於此,贫僧会非常感激。”说毕最后一句,他的头无力向下垂去,却仍保持盘坐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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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九师和阮修真策马经南门出城,沿官道疾驰半里,到有手下出现道旁,收缰勒马,在手下的手势指示下,转左进入一片疏树林,抵达另三个手下聚拢处,卖蛇胆那小子的装蛇竹箩赫然弃於草地上,箩盖打开,变成一个空箩。
阮修真踏镫下马,绕着竹箩转了一圈,然后沉声道:“你们退下去。”
手下依言返回官道。
丘九师仍坐在马上,双目神光闪动,冷静地盯着空箩。
阮修真道:“你怎么看?”
丘九师双手环抱胸前,道:“照表面的情况看,这小子在此弃下竹箩,放生箩内的蛇,然后溜之夭夭。但我真的不明白,若这小子因怕了我们而开溜,为何不在昨天卖蛇胆给我们后立即离城,却要待上半天一夜才走。”
阮修真绕着竹箩再走一圈,思考道:“这小子有必要走吗?”
丘九师道:“这是我第二个想不通的地方,他该知我们对他没有起丝毫疑心,换言之他这个隐藏自己是五遁盗身份的行动完全成功了,好该好好利用这个身份,进行他的盗宝大计,偏要於不该走的时候离开,究竟是怎么回事?”
阮修真微笑道:“若不是我们想多买一个蛇胆,即使这小子溜了,恐怕一时间我们仍不在意。现在却像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令我们晓得他离城而去,如我所料不差,那无形的力量的确是敌而非友,正在暗中帮这小子的忙。”
丘九师沉声道:“那小子真的溜了吗?”
阮修真忽然仰天打了个哈哈,状极欢欣,然后摇头摆脑的叹息道:“五遁盗啊!你虽然了不起,但终於给我识破了你的遁术。”
丘九师模不着头脑的道:“他的遁术?他有甚么遁术?”
阮修真肃容道:“他的样貌可以是假的,他手腕被蛇咬过的疤痕也可以是假的,蛇臭蛇药的气味更是人人可以办到,但他捉蛇和杀蛇取胆的手法却是冒充不来,在这方面他确实有真本事,显然他曾一度是这个行业的人。”
丘九师叹道:“确实如此,否则我们怎会被他骗倒。”
阮修真道:“一直以来,不论盗宝前后,没有人能识破他五遁盗的身份,他当然不是懂得五遁异术,却有另一种遁法,就是扮甚么都不露出任何破绽,因为他确曾在以前某一段时间从事该行业,例如卖蛇胆,又或医师、打铁匠、裁缝、相士,甚至任何一个行业,他根本不用去扮,只要做回那行业的人便成,这就是他藉以纵横天下的遁术。所以如果他真的溜到了别处去,我们能找到他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丘九师道:“他该溜回城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