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净沙 第十六章 恍然一惊
“母亲,不可!”
张翼轸一听此言,心如刀绞,再也无法矜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母亲,孩儿为寻父母,历经无数磨难,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得见亲生母亲一面,还未来及与父母团聚一处,母亲怎么忍心又舍弃孩儿独自离去?”
自初入无底洞之时的心存警备,到初见母亲之时心生疑惑,直到现今母亲意欲舍身就义,张翼轸心中终于认定眼前之人果然是他费尽千辛苦才寻到的亲生母亲,没有一丝虚假,言语发自肺腑,直令他心生惭愧之意,暗自自责先前对母亲的无端怀疑之心。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哭流涕,让心中所有委屈与不平通通发泄而出,直如三岁孩童向母亲哭闹一般,哭声痛快淋漓,直让任平素唏嘘不止,泪流满面。
“轸儿,母亲知道你在世间一路走来,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你有今日成就,且一直安然无恙,母亲已是心中慰。你却不知,其实你能够活命,便已是幸,再有如今的修为,更是不可思议之事,且听母亲一言,不必理会父母死活,也不必与天庭之人纠缠不休,你可自寻一处自成天地之处,隐世遁形,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飞仙才为上策,否则天庭之上,定还有人不容你存活于世”
母亲此话一出口,张翼轸也正好借机出心中萦绕许久的疑:“母亲与父亲不过是寻常飞仙结为仙侣,为何会为天帝所不容?生下孩儿也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天帝又为何为震怒,非要置我于死地?其中有何隐情?”
母亲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是否说出实情,过了许久,才悠悠说道:“也罢,此事倒也不必非要瞒你……你父张子名身为寻常飞仙确实不假,你母任平素却并非普通飞仙,而是……”
话音突然中断,只听光幕对面传来一声惊呼:“何人在此?”
随之光芒一闪,一道人影快如闪电,如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随后光芒一收,光幕一暗,一切在眨眼之间消失殆尽,不管是母亲身影还是吉光片羽术。或是突如其来的一人身形如流星划过天际,待一切归于平静,张翼轸甚至来不及反应,身子站立原地动也未动。眼前已是一片虚空,再无一个人影好快的身法,好高明的法术……好可恶的来人正当母亲要亲口说出让张翼轸百思不解的谜底之时,却又突生巨变,有人凭空现身又将母亲当着他的面掠走,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如此赤裸裸的威胁,直令张翼轸怒火中烧,双目红赤,再也难以压制心中多年来的愤恨与不安,眼前的良辰美景在他眼中全部变成黑洞洞冷冰冰的囚笼随着张翼轸一步迈出,久未现形地声风剑长啸一声跃然手上。剑身漆黑一片,全无一丝光芒,却向外迸发逼人的杀机,若有新晋飞仙在此,只怕当场便会被声风剑的气势逼退到数十丈之外,不敢捋其锋芒。
张翼轸持剑在手,看也未看,心意一动,声风剑不再幻化火剑脱剑而出,而是直接在手中化为虚无,犹如手中无物,不过无边气势由张翼轸手中散发开来,激荡得四下风起云涌,剑未出手,眼前的宫殿已然被剑势所逼,幻境随即告破,化为一股轻烟消散一空。
宫殿一破,整个幻境便不再完整,呈支离破碎之象。张翼轸飞身空中,右手空空,却依剑势而行,一时有感而发,一套天云剑法尽情挥洒,指指点点,看似轻松写意,实则往往右手一挥,空中便会现出一道巨的裂痕,随后裂痕不断扩,继而引发天迸地裂。无底洞之中的全部美景分崩离析,不出片刻功夫,不见了丽日当空,不见了鸟语花香,不见了花香遍地,只有一片漆黑,到处怪石林立,到处飞沙走石。
张翼轸一套剑法尚未舞完,无底洞底已是狼籍一片,再无一丝美好可言。眼见所有幻景全部消失殆尽,仍然不肯罢休,剑势如虹,舞动如风,一人有空中游走不定,时而剑走轻灵,时而开合,尽情挥洒心中郁闷之意和愤恨之情。
待最后一招用完,张翼轸禁不住仰天长啸,浑身仙力运用到极致,同时心意开,带动周身天地元力全数汇聚在身外一尺之处,形成一层厚约数尺浓重如同实质地力罩,其内蕴含仙力与无地元力,以无比和谐之势结合在一起,闪烁逼人的光芒,气势激荡得身外数十丈之内的乱石如风中落叶一般摇滚不定。
张翼轸此时犹如浑身火燃,气焰冲天,猛然在空中一个翻滚,随后人如破茧重生一般从力罩之中突围而出。力罩失去张翼轸心意支撑,从中一分为二,蓦然光芒盛,向外疾飞而出,随后一声巨响传来,威力惊天,将整个无底洞震得晃了三晃,紧接着四周一暗,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无数巨石从头顶滚落,无底洞竟是不堪承受张翼轸地冲天怒火,在被他的力罩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张翼轸见势不妙,顿时身形一闪,沿原路返回,一路轻车熟路穿过种种禁制,须臾之间便逃出无底洞。置身洞口百丈之外,怔怔望着无底洞土崩瓦解,激起灰尘直冲天际,片刻之间便变成一个方圆数千里的巨坑巨坑一成,由下向上开始逸出清凉之水,水势上升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巨坑已然变为一处碧波激荡的湖。湖水浩渺千里,云气弥漫,清凉一片,清风拂来,一时令人神清气爽,宠辱皆忘。